张芷怡轻轻摇了摇头，这事，没谱。

“有些话我是不能说的，只是这世道，对女子还是苛刻许多。我娘觉得现在也挺好的，在这住着，闲人也不敢上来打扰。”

陆婉听了，心知张芷怡说的是先生的娘家，那又是一桩复杂的事情了。

两姐妹避开了这个话题，又聊起了外头有趣的事情，直到绿芯来叫吃饭。

“怎么样？”张先生看陆婉尝了一口，笑问。

张芷怡看了眼，赫然就是药膳，朝陆婉眨眼。

“好吃。先生下厨做的吗？”陆婉意会，笑着问，见张先生笑而不答，立马称赞起来，“芷怡姐姐方才还跟我说，吃了药膳对身体好，现在就吃到了。先生这手艺太好了，我到时候可要好好跟先生学学。”

“下厨需要时间，做的多了，才会好。”张先生笑了一下，并没有搭话。

陆婉一囧，先生这又是说自己不肯花时间学习了嘛。

“山药枸杞的汤很好的，婉儿再喝一碗吧。”张芷怡连忙解围，见自己娘亲瞪着自己，“娘，你也喝。”

“明年就十周岁了，其他许多东西都要学起来了，人情来往，是京都里的人最需要在意的。”张先生吃的差不多了，擦了嘴，看着陆婉，“你这么聪明，也清楚自己的处境并不如表面这么好，万事要注意的地方很多。”

“先生说的是。”陆婉点头。

“既然要学着管家了，恐怕有时候没时间过来，你差人来说一声就是。”

“学生知道了。”

陆婉从张先生这儿离开的时候，香茹已经从香芹那儿回来，主仆几人回了西厢房。

“菱花那日出府，跟一个倒卖贩子见了面，应该是卖了什么东西。”香茹低声告诉陆婉，“想来玉姨娘应该也知道，不然不会让菱花去换碎银子。”

“玉姨娘的胆子真够大的，她想要做什么，缺了银子？”陆婉思索一番，依然想不出头绪，“她找人牙子，难道是要买人吗？”

“香芹那边有了消息，就派人递消息过来。”香茹也不知道，摇头。

陆婉嗯了一声，道：“玉姨娘变卖东西这件事情，稍微透露给念芝。不过菱花找人换碎银子，那边恐怕也知道了。”叶丹晴在大房可谓是迅速站稳脚跟，如今又有了身孕，还算得陆承励喜爱，这外头的风吹草动，自该有人上赶着说。

“玉姨娘变卖自己的东西，想抓错处也抓不到，还要看她接下来的动作。那边，奴婢跟香菱都会紧盯着的。”香茹道。

陆婉点头，赞赏的看了香茹一眼，很好，越发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了。

“最好能让她，再也翻不了身。”陆婉低喃一句。

香茹神情微动，并不像从前那般担心小姐年纪小小锐气那么重，而是隐隐有些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这个侯府里的人，如何比得上让小姐舒心？

偏院。

白太姨娘正在给陆璋勋按摩肩颈……

“在想什么？”陆璋勋本是闭着的眼睛睁开，他感受到了白太姨娘手下的力度不够。

白太姨娘幽幽叹了口气，手下的动作开始慢慢用力，说：“我能想什么？”

“我答应你的事情，何曾反悔过。”陆璋勋伸出手拍了拍白太姨娘的手，让她安心，“现在心儿也要外放了，不是如你所愿吗？”

白太姨娘推开陆璋勋的手，道：“儿行千里母担忧，我这一辈子都会为心儿担心。”

“你放心，我特地给心儿选的地方，不会有差错的。等他在那老实干几年，到时候寻着机会，再调回京都，就能够往上爬了，到时候还有孙子孙女，多好……”陆璋勋转身看着白太姨娘，口吻带着哄意，跟同林氏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白太姨娘没有吭声，见陆璋勋看着自己，说：“转过去，还没有按玩呢。”声音也慢慢放柔，似是安了心。

陆璋勋坐好，又重新闭上眼睛。

白太姨娘轻轻按着，眉间有着忧愁，心儿膝下无子，到底缺了什么……

大房。

“夫人，您说玉姨娘这是什么路数？”念芝从未外面回来，就皱着眉，她觉得那玉姨娘肯定不安好心。

叶丹晴却并不在意，道：“随她做什么，只要我孩子顺利生下来就好。”

念芝如今隐约猜到了叶丹晴的意图，小姐根本对大爷没有感情，只想有个孩子能够傍身，得以在侯府站稳脚跟。

可是，这样的，真的是对的吗？

这样肯定是不对的，念芝每每想到，心里纠结的要命，不知道怎么劝小姐……

“奴婢就是怕她对夫人不利啊。”念芝皱眉，“玉姨娘来请安的时候，一个劲想往夫人身边凑，奴婢拼命挡着，实在是蹊跷。”

“天冷了，过几日就把门关起来养胎。”叶丹晴想了想，这点倒是要防着，“让夫君高兴了，他也就不会在意这点了。你也不用担心，玉姨娘找人牙子，无非是想要人，做些什么，她换银子，也是因为现在的银子不够。”

“若是我没有猜错……”叶丹晴笑了笑，看着念芝，“你想想咱们在家的时候，那些姨娘都是怎么来的？”

念芝愣了一下，啊了一声，回想起来，脸瞬间变的古怪起来。

“不会吧……”

“怎么不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叶祭酒家中姨娘众多，那些姨娘哪里的出身都有，互为姐妹，一起争宠的，别人送的，外头纳的，把自己的婢女开脸送到叶祭酒面前的……

几日后，菱花再度告假外出，回府的时候，身边还带了一个姑娘，说是来向玉姨娘谢恩的。

这个姑娘名叫卫芬，说是原先玉姨娘在外头，见她可怜，给了几两银子，现在姑娘家中父母双亡，打开离开京都，去投奔亲戚，离开之前，想来谢恩。

“芬姑娘有这样的心，难能可贵。我当初也并不想要什么报答，如今看到你能来，我很高兴。”玉姨娘仔细打量着这个卫芬，长得十分可人，最勾人魂魄的就是那对眼睛，而且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魅惑的气息，实在是尤物。

卫芬身子娇柔，脸蛋可人，坐在小凳子上，如同一朵盛开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