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雅秋语气中是露骨的讽刺,齐简当然听得出来,只是她笑着答道:“原来婆婆还曾经听说过我,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婆婆呢。”
肖雅秋在她的世界里,不名一文。
“那我还听说过,你的父母早在你年幼的时候就去世了,果然是没有教过你什么是孝道吧?”
打蛇打七寸,肖雅秋显然是奔着齐简的命门攻击。
这句话的确惹恼了齐简,她冷冷看着肖雅秋,“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无论对于我还是对于秦予泽,你既没有做到过养更别提育,孝道也就更无从提起了。我对你最多是敬你长我一辈,对你的基本尊重。可是我父母对我有哺育之恩,如果我再在你口中听到对他们的不敬,我一定会尊重孔圣人留下的孝道,在你身上,为他们讨回尊重!”
“你,一个刚刚嫁进门的外人,居然也敢这样跟我说话。”
肖雅秋脸色铁青,用紧咬的牙关来维持表面的优雅。
齐简自然是处处占理,有理有据,才立于不败之地。
“如果说是外人,你也不过是娶进来得,跟我没什么本质的区别。”齐简冷眼看着肖雅秋,这样表面华贵内心肮脏的女人,还不知道曾经对秦予泽下过怎样的黑手,一想到这儿,她就一股莫名得怒气烧上心头。
终是绷不住那表面的微笑,肖雅秋眼露毒光,“你去把厨房的碗洗了。”
齐简气得笑了出来,说不过她,就要体罚了,“凭什么?”
“你是秦家新进门的媳妇,婆婆让你洗碗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所以,婆婆你刚进秦家的时候,也做过这种洗碗的事情咯?”
“当然。”
肖雅秋想着齐简又不可能知道,说了又怎样。
谁知齐简居然笑着答:“那我跟你真不是一类人,让我洗碗,也不知道你担待不担待的起!”
说完她一个转身就走到了客厅,大声对秦予泽说道:“予泽啊,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手机?”
肖雅秋也紧跟着出来了,她不知道齐简打得什么主意,只是莫名有些心慌。
秦予泽原本坐在沙发中间,听肖毅南和秦宇贤两人吹牛,正神游天外,突然听到齐简说话,“怎么了?”
她笑着说道,“婆婆说,让我把碗刷一下,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洗过碗,我想你帮我拿手机录个视频,我存着当纪念,回头好给我爷爷看。”
这几句话一出口,肖雅秋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这个齐简真的是太会装样子,她果然是一开始就低估了齐简,现在齐简几句话,就把她推在了风口浪尖上。
看了看齐简和肖雅秋的脸色,秦予泽就知道齐简这是大获全胜了,于是冷声道:“家里没有佣人吗,还要你亲自洗碗?”
“不是呀,”齐简乖巧地回答,“婆婆说了,这是传统,当年她嫁进秦家的时候,她的婆婆也是这样教她的。”
“哦?”秦予泽跟齐简一唱一和,“奶奶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那时候,阿姨还没进门呢。”
“那,难道不是你奶奶这个婆婆教的……”
齐简装作失言的样子,连忙捂住了嘴,又想肖雅秋道歉:“对不起婆婆,我不是说你嫁过人的意思……哎呀,我嘴笨,对不起嘛。”
肖雅秋面色几度变化,气得几乎浑身发抖,不能当面发作,她只好转身便走。
齐简甚至还在后面追着问道:“婆婆,你怎么走了,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那碗我还用洗吗?”
她当然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耸了耸肩,她对着秦予泽说道:“我出去转转,你们先聊。”
这肖雅秋还不知道要跟秦爷爷说她什么,她也得做一手准备。
出了门,她四处张望,最后在花丛处找到了她要找的人。
“孙爷爷。”
孙管家看到齐简,连忙微微点头道:“少夫人。”
“孙爷爷,你养的这些花可太好看了,以前我在老宅的时候,我爷爷的很喜欢养花。”
孙管家似乎回忆了一下,而后有些感慨地说:“是啊,齐老爷也是十分爱花的人。”
“就是我瞧着,孙爷爷你的花,可比我爷爷的强多了。”
孙管家难得笑了一声,“怎么说呢?”
“你看你着一园子的花,差不多都一样茂盛,可是我爷爷的院子里,只有几枝花开的最好。我上次去的时候,正巧他最喜欢的那枝花生病了,可是他却不舍得剪掉,就这样毒害其他新长出来花。殊不知,新生的会更强壮更有力量也更美丽。”
孙管家停下了手中浇花的手,而是带着审视看向齐简。
齐简仍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我说的不对吗,孙爷爷?”
“道理大家都懂,只是你爷爷怕是更喜欢那枝病花吧。”
“是啊,所以我爷爷已经老了。他更倾向于用感情选择,而不是理智。”齐简微笑着看向孙管家,“我觉得您这样浇花就很好啊,给所有花朵公平的环境,这样最出众的花才会显而易见。”
孙管家微微笑了一下,继续浇花,却没有再答。
“孙爷爷,以后你就叫我齐简吧,不要叫少夫人了,听起来好别扭的。”她对着孙管家挥了挥手,然后走了。
而孙一看到齐简走后,则是收起了浇水壶,走向了老爷的书房。
刚刚走到门口,他就看到肖雅秋从里面走出来,他微微低头道:“夫人。”
肖雅秋也点了点头,脸上显然有不悦之色。
进了门,齐老爷子先问了一句,“齐家的那个姑娘,你怎么看。”
“回老爷,是个机灵的丫头。”
秦老爷子冷哼了一声,“能把肖雅秋气得找我告状,我倒是有些低估她了。”
“刚才我在外面浇花时,还遇见了她。她提起了她的爷爷,给我讲了个故事。”
“哦?”秦老爷子显然有了兴趣,继续问道:“说什么了?”
“一视同仁。”
“孙一啊,你这是上当了啊。当了她的传话筒,这话是对我说的。”
“是吗?”孙管家笑了一下,“我却觉得,说不定是她上了当,这是老爷想听她说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