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月和师大人的事,第二天就传遍了整座师府。三太太就如五雷轰顶,在自己的眼皮子下,竟然出了这样不不光彩的事情,还让众人都看了笑话。
几房夫人将此事闹到老太太处,还要老太太出手讨回三太太名下的房产田地。
老太太也是气得不行,当下命人把彩月叫来,“你既然存了这份心,为何不早点和我说呢,偏要弄得这样丢人做什么?”
彩月赶紧下跪,“老太太,都是彩月一时糊涂,您就看在从前我尽心侍候您的份上,原谅我吧!”
老太太一听这话,也确实是心软了,要说彩月从前也的确是尽心尽力地侍候自己,满府上下的姑娘媳妇,丫鬟婆子,没有一个有她细心的。
老太太便吩咐管家先收拾出一间屋子给彩月住下,等她和老爷及大夫人商议后再做决定。
师大人对彩月印象倒是不错,也不介意再娶一房太太,只是大夫人是大家出身,看不上彩月这等伎俩,加之三太太从中阻挠,纳彩月为妾的事便一时拖住了。
哪想彩月竟然怀孕了,大夫人此时便只好松口:若是生下个公子,便依着规矩纳为六太太。可若是生下的是个小姐,那便小姐留在府上,寄养杂大夫人名下,彩月则送出府去,此生不许再进师府一步。
十月怀胎,一朝临盆,居然是个姑娘。老太太和师大人也没有办法,只得留下那姑娘,给了彩月一笔银子将她送回娘家。
师大人总觉心里有愧,便个那姑娘取名为“师然。”师然,释然,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旁的人听。
师然名义上养在大夫人房里,可府上众人都知道她的身世,自然也没人给她好脸子看,还常在她背后嚼舌头根子。师然每次听了,必和乱传话的人大吵一架,久而久之,便愈发养成了刁钻古怪的性子,连老太太和师大人的话也敢顶。师大人原本还觉得她可怜,想要好好弥补她,见她如此冥顽不灵,几次三番,便也再没了耐心,更不想再看见她了。
如此,大夫人便更不喜欢她了,没了夫人的照拂,府上任谁都敢欺负她羞辱她,背地里骂她是没娘的孩子。师然便活得小姐不像个小姐,丫鬟不像个丫鬟,甚至对外,都没有人知道,师府里还有个五小姐。
师琴和林小乐回到花园里,戏班子刚好表演结束。管家过来请众人移步,厨房的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
管家特意叮嘱林小乐和金慕言,今日定下了合作,师大人心里一定,一定要一起去吃一顿饭,大家开心开心。
林小乐和金慕言自然是不好推脱。
众人到齐后便落座,林小乐环顾一周,果然没有师然的影子。
师大人举起酒杯,敬了林小乐和金慕言一杯,“完后咱们还要合作很多年,有时间你们就常来府上。”
林小乐才要一饮而尽,忽然听见了几声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小乐听这声音耳熟,心想坏了,难道是师然?
方才就觉得她不是个老实的主儿。
金慕言见林小乐不是个脸色,给了她一个眼神:怎么了?
林小乐低声冲他耳边说:“待会要是有人找师琴的麻烦,咱们俩见招拆招。”
金慕言还没等再仔细问,便见师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刚看了一出好戏,没想到这里人这么全,大家也都是刚看完戏回来吗?”
大夫人见师然又出来疯疯癫癫说胡话,顿时撂了脸子,喊来管家:“告诉你好好看着她,怎么又叫她给跑出来了?”
管家一边说着“是,是”,一边赶紧叫来两个丫鬟送师然回房。师然却是身子一扭,走到师琴身边,“怎么夫人是想着家丑不可外扬,因而要包庇大姐姐吗?”
大夫人强忍着心里的怒火,“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家丑不可外扬?”
师大人此时也忍不住了,“当”一声放下酒杯,“没看见这里有客人吗,一点规矩都不懂,这等没有修养成何体统?”
师然毫不在意,只继续说道:“大姐姐刚才和情郎在后花园的角落里约会呢,我来看看是谁?”环视了一周,却没找到那个男人,不忍心又看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
师琴心里砰砰直跳,一双眼睛更是死死盯着桌面,除此哪个不敢看。
林小乐更是担心,万一师琴看见了周诚如的模样那可怎么是好?万一她指认出周诚如,自己就咬死了说是和金慕言一起找的师琴,而周诚如一直在表演杂耍节目,没有离开过。
师然忽然尖叫了一声,指着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的周诚如道:“就是他,大姐姐约的人就是他。”
众人目瞪口呆,根本搞不清楚她说的到底是什么。
师然却忽然智商开挂了一样,从头给众人讲起,“先前就是这人,给大姐姐送过一束玫瑰过来,里面还夹了一张纸条,可惜那纸条被大姐姐烧了,不然一定能看见上面写的是什么。”
“那人借口是大姐姐自己定的花束,可大姐姐从来都不是留心于花花草草的人,且收到那花后明显害羞了,房里的蜡烛到了很晚才熄,我便一直暗中留心,想要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巧今儿戏班子来花园里表演节目,听说提议请戏班子的还是大姐姐,我暗中观察了一会,果然表演道一半的时候,大姐姐悄悄起身,跟着那人也跟了过去,他们两人在老槐树后面聊了好一阵子,我还听见大姐姐称那人是诚如,还让那人叫她琴儿!”
“爹爹,敢问这人是您给大姐姐定下的夫君吗?”
一时间,众人都相互看着,闹不清楚师然说的是不是真的,要说是真的,大小姐平日里循规蹈矩,最为让人放心。可要说是顺口胡说,捕风捉影也要有个影子才好啊!
大夫人情知事关名声,若是不能第一时间解释清楚明白,往后越传越乱,可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于是转脸问师琴:“师然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