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宦官吓得不轻，脸上直冒虚汗，那汗珠顺着太阳穴缓缓滑落，一直滴落到脖颈里去了，他心里清楚：君无戏言。

周贵妃也是吓得不轻，她本以为圣山不过就是随口问问，哪里会真的逼问呢，没想到居然用刑法来逼迫他说真话，看来圣上为了师采女已经是不再看自己的面子了。

周贵妃斜眼瞧了师然一眼，见她嘴角微微笑着，更是咬牙切齿。

那宦官思虑了半晌，道：“圣上开恩啊，圣上开恩啊，！”

圣上只道：“朕最后再说一次，朕可以开恩，饶你不死，但你必须说出实话，那你听明白没有？”

那宦官想了想，缓缓开口道：“事情的确是如她所说的一样…”

周贵妃见两人都背叛了自己，气得起身怒道：“刘公公，你真是好黑的心啊，亏咱们还是远亲呢！”

那宦官笑了笑，“奴才也是说的实话，况且，贵妃娘娘，您真的把我当您的远亲了吗？当初奴才投奔于您，是为了谋求生计，您蛮可以赏我些银子让我做点小本买卖，养家糊口，可是您却让我来宫里做了宦官，只是为着宫里能有一个您的亲信，我不乐意，您还各种你威逼利诱。”

周贵妃冷笑道：“合着你是心里有怨言啊，做生意？呵呵，你是那块料吗？本宫让你进宫做宦官都是抬举你了，你也就只配做个阉人！你记着，你生生世世就是个阉人！”

周贵妃一时发怒，五官都已经扭曲变形，“圣上，这阉人分明就是记恨臣妾，才和那贱人联合起来，沆瀣一气，想要打击报复臣妾的。”说着，呜呜哭了起来。

林小乐冷眼瞧着，豆大的泪珠从周贵妃的眼角滑落下来，她哭得那样动容，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她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了呢。

圣上不以为然：“怎么谁都想谋害你呢？先前刘宦官那么维护你，为何会临时反水，难道你心里没有数吗？还有先前师采女进宫，为何会被关在冷宫里面，你心里还是没数吗？”

周贵妃本以为那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圣上会翻起旧账，原来他心里一直都知道是自己，也一直都在记着。

周贵妃诺诺道：“先前的事，和臣妾没有关系…”

圣上气得一拍桌子，“你就是这般嘴硬，百般狡辩，你以为真相如何朕心里会没数？你以为师然是什么性子朕不了解？眼下两个奴才都认了，你还是坚持自己是被冤枉的，你真是让朕失望！”

圣上朝着周贵妃走了过去，“朕记得你从前刚进宫的时候，是那般的天真、善良，如今你是怎么了，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周贵妃双眼含着泪水，“圣上让师采女进宫的时候，可有想过臣妾的感受吗？臣妾一心一意为你，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对我？”

圣上冷冷道：“朕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如今一个师采女你就受不了了，往后那么多张采女、赵采女、吴采女，难道你要各个谋害吗？”

周贵妃指着师然道：“什么张采女、赵采女、吴采女，臣妾通通都不在乎，偏偏这个师采女，她分明就是刻意**圣上的！”

师然愤然起身道：“我怎么**的圣上，希望贵妃拿着证据，不要胡说八道自己瞎寻思！”

周贵妃一声冷笑，“哼，你以为我没证据？你以为我顺口胡诌？”顿了顿，盯着师然道：“那芒果慕斯当真是你独创出来的吗？那金乐甜品店也是你做的买卖？”

林小乐没想到周贵妃居然查出了这些，心里一紧，此事可大可小，可若是被她一张嘴说成了“欺君”，那可就惨了。

师然显然也是没有料到周贵妃早有准备，怔了一下，道：“那芒果慕斯的确不是我首创的，金乐甜点也和我没有关系，可是我给圣上献上的芒果慕斯，确确实实是我自己做的。”

圣上也是诧异，“我记得廖长仁进宫的时候说，那芒果、榴莲和葡萄都是出自同一个庄园，园主是个姑娘家，后来又开创了一家甜品店。”

师然道：“的确，那庄园的园主便是林小乐。”

林小乐本不想在圣上跟前儿露脸，尤其是这样一个场合下，她本以为师然既然知道她的心意，能编出一个理由，譬如说那园主病着不方便觐见之类的，可没想到她居然直接就说了实话。

林小乐也是无语，却不得不起身解释：“民女抵京后，为了要查周诚如的案子，况且那几日感染了风寒，怕传染给圣上，因而才没进宫觐见的。”

周贵妃一笑：“张冠李戴就不要找什么借口了，你们既然承认了，那便是欺君之罪了？”

“未然！”林小乐一笑，“师然进宫的时候，何时说自己是林小乐了？何时说自己是金乐庄园和金乐甜品店的老板了？圣上传召，民女不好失约，可是又染了病在身上，亏得求得师然相助，如此，能够成全圣上和采女的一桩美事，心里也踏实了。”

“周贵妃娘娘，您不要再继续转移话题了，你诬陷师然偷你镯子，又暗中调查师然的身份，你非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让圣上不得安心朝政，成日的操心后宫这些事儿吗？”

“原来是你啊！”圣上道：“听太子说，此番周诚如的案子你也出了不少力气，难怪朕一瞧你就觉得你机灵古怪呢。”

又说：“觐见的事情你处理得很好，难怪太子都夸你聪明。”

又冲周贵妃：“先前的事朕不想追究了，你也不许再提了，只说这次的事，如今两个奴才都已经招供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周贵妃道：“臣妾也是心里委屈啊，自从师采女进宫后，您有多久没去过臣妾的宫里了…”

圣上打断她：“朕不想再听这些，传令下去，周贵妃降位为采女，禁足一个月！”

周贵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降为采女？难道圣上是想让师采女和臣妾平起平坐吗？臣妾不甘心，臣妾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