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府与赵府结了亲家,两家人定完了亲后,按照圣上给选定的吉日成了亲,林小乐和金慕言作为陪嫁的家奴一起进了赵府。
成亲前林小乐就进了何府,与何氏朝夕相处了几日下来,她觉得何氏简直是个完美人妻,模样生得漂亮不说,性子也是温文尔雅,不争不抢,可是她要嫁进去的是宰相府,林小乐心里不免担忧。
果然,新婚第一夜,赵政就撇下何氏去了阿棠房里,林小乐守在何氏身边,心里忿忿地为她鸣不平,没想到她却心如止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第二日照常和府上众人谈笑自如。但是阿棠,几次三番在她面前提起昨晚的事,林小乐都快气不过了,但何氏却仍只是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弄得阿棠灰头土脸的。
如此过了几日,林小乐慢慢发现出了端倪。赵秉洲名义上是让这些陪嫁的家丁侍候何氏并且可以在府里随意走动,可实际上他又拨了一拨人来何氏房里,并且无论她们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美名其曰“陪着”,怕自己在府里不熟悉。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别说是找证据了,眼下就是想单独和金慕言说几句话都很困难。
好不容易等到夜班三更,府里众人都睡了,林小乐偷偷溜出房间,和金慕言打了个照面,两个人分头行动了多日,却都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金慕言想了半天,出了个主意,“赵秉洲最宠的就是赵政,这些事自然不会瞒着他,而阿棠是赵政的心肝,那么或多或少都会知道一些内情,如果咱们能撬开她的嘴那就再好办不过了!”
林小乐面露难色,“可是咱们怎么能和阿棠套上关系?且不说她会不会吐口,就是咱们如今行动都是不便!”
金慕言道:“咱们不是还有何氏呢?”
林小乐反应了片刻,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呢,如果赵政能把感情转移到何氏的身上,那么阿棠没准因爱生恨,继而把所有内情都公之于众,让他来个身败名裂!只是赵政一门心思都在阿棠身上,何氏又不肯争取,想要离间他们的感情实属不易啊!”
金慕言道:“男人最怕女人闹,一旦阿棠开始撒泼,他也许就会看见何氏的好了!”
林小乐心道:还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正欲开口,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像是有人从屋子里出来,于是赶紧和金慕言分开各自回去。
林小乐才走到门口,见和她一个屋子睡的丫鬟正现在那里四处张望,见了她赶紧问:“这么晚你去哪了?”
果然是看得够紧,连睡觉都不放过。林小乐假装打了个哈气,做出一副睡眼蓬松的模样,“茅房啊!”
那丫鬟这才放心,转身回房继续睡了。林小乐却再也睡不着觉,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阿棠醋意大发呢?她思来想去,最后想了个主意。
翌日早上,林小乐陪着何氏去给赵秉洲及其夫人请早安,何氏侍候公婆用了早膳后,忽然正收拾桌面,林小乐瞧见赵夫人手上佩戴的和田玉镯子,笑嘻嘻道:“夫人手上这镯子一瞧就是上等的,正配您宰相夫人的身份!”
赵夫人骤然听了这一句,心里很是受用,于是举起手腕看了一眼,说:“这镯子都跟了我二十几年了,还是我嫁入赵府的时候老太太送我的呢!”
林小乐道:“到底是老太太出手如此阔绰,看来还是拿您当回事的!”
赵夫人笑眯眯地瞧了她一眼,忽然眼角扫到了何氏身上,见她如此低眉顺目心里禁不住地喜欢,又想到听下人们说三公子从新婚之夜起就没去过她房里,心里很是愧疚,于是冲身边的丫鬟道:“你去我房里把我梳妆台上的一对儿镯子拿来!”
那丫鬟赶快就取了回来,赵夫人唤何氏到她身边儿去,亲手给她戴上了那对儿镯子,“你的委屈我都看在眼里,政儿还年轻不懂事,你再多忍耐些时日他总会发现你的好的!”
何氏仍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夫人,我知道了。”
林小乐心里却乐开了花,等到何氏回了房里,那些侍候她的丫鬟一眼就看见了她手上的镯子,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没看见三少奶奶戴呢,难不成是夫人送的?”
一起去的丫鬟道:“当时我没跟进屋子里去,一直在外头来着。”看了林小乐一眼,“你不是一直在里面忙活呢吗,你给说说这是什么情况?”
林小乐故弄玄虚地四处张望,露出一副难为情的模样“这…那我要是说了,你们可别说是从我这里听到的啊!”
几个小丫鬟顿时来了精神,“放心吧小乐,肯定不会的!”
林小乐清了清嗓子“好吧,那我就说了。那对儿镯子是早膳后夫人赠给少奶奶的,说是少奶奶是明媒正娶的,在她眼里可不比那些丫鬟婆子似的。”
其中一个小丫鬟吐了吐舌头,“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阿棠吗?”
另一个说:“阿棠原先不就是个丫鬟嘛,就算是看不起她又如何?”
另一个说:“就是!”
林小乐继续说:“夫人说了,就算三少爷再喜欢阿棠,在她眼里阿棠也永远就是一个丫鬟!”
那几个丫鬟听了明显变了脸色,林小乐假装叮嘱她们:“你们可千万不要把这话说给别人听啊,要是让三少爷知道我就完了!”
几人道:“放心吧,这话就是烂在我们肚子里也不会说出去的!”
然而事实证明,林小乐果然没有低估古人的八卦能力,不出一下午,那话便传遍了整座宰相府,阿棠听了这话气得直接扔了手里的茶碗,“哼,果然是狗眼看人低!说我永远就只是一个丫鬟?那个何氏从嫁进来那天起,少爷就没碰过她一次,她还算是个女人吗?”
光骂似乎还气不过,阿棠又砸又哭地闹了一下午,直到赵政回来才一头扑到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