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是旁人,摸到了皱巴巴的纸条可能也就还回去了,偏偏陈小姐是个直性子,又不懂得顾及旁人的感受,顺手就打开了那纸条,却见上面写得尽是药材名儿,感情是一张药方子。
师然恼羞成怒,从她手里抢回药方子就给撕碎了,一时惊呆了众人。陈小姐面色尴尬,只讷讷道:“至于吗…”
师然冷笑一声,冲她吼道:“找项链就找项链嘛,谁要你手欠动那药方子的?”
陈小姐从小娇生惯养,从未被人吼过,加之是在众人面前一时下不来台,便回嘴道:“刚刚不是说了可以搜身的,玩不起就不要玩嘛!”
陈家三小姐陈秀禾也跟着附和:“就是,难不成你是心里有鬼,还是那药方子的主人不好说出来?”
师琴见两人揪着师然不放,赶紧上前解释:“我五妹妹的娘亲病了,这药方子就是郎中给她娘亲拟的。今儿本来是想让她过来放松放松的,只是她一直惦记着娘亲,为了不影响大家只好偷偷去厨房里哭,偏偏你们又在这她的伤口上撒盐!”说着给她拉倒一旁安慰,余下的人竟然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原来方才师然是为了娘亲的事偷偷溜到厨房,至于周小丁所说的见她藏着什么东西,大约就是那药方子吧,也不知她是拿在手里反复看了多少次,那方子才被磋磨成了那个鬼样子。
林小乐松了口气,可是马上就发现了不对,陈秀禾说师然心里有鬼是什么鬼?是她觉得那项链在师然的身上,还是关于耳坠的事?
如若是后者,林小乐丢失耳坠的事儿,可还没和除了那几个男人之外的人说起过呢!
“心里有鬼?请三小姐您给说说看,五小姐心里有什么鬼呢?”
果不其然,陈秀禾听了那话面色一怔,“还能有什么,我方才明明看见她藏了那项链在前胸,你们不信大可以搜搜看嘛!”
林小乐见她这哪里是玩游戏的心思,分明是想大家尽快找到项链,好结束这场游戏,那么她怕什么呢?
林小乐无意间看了一眼金慕言,见他似乎也发现了苗头,一双眼睛紧盯着陈秀禾四下打探。两人互相交换了眼神,她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再一看刘三,瞧着陈秀禾的眼神都发直了,如此,就更不能怪自己多心了。
林小乐笃定,那耳坠一定是在陈秀禾的身上,只是它到底藏在哪呢?
林小乐仔细打量着陈秀禾,忽然发现了一个细节。陈秀禾来听课的时候,后半部的头发是披散在肩上的,可是眼下却是挽成了一个发髻。
她为什么要改变发型呢?难道…那耳坠藏在了发髻里?
“我不信那项链在师然的身上,反倒是觉得陈小姐把它藏在了发髻里!”
“什么啊…我的钱袋明明就是空的,怎么可能会在我身上?”
“在不在,我一搜就知了!”
陈秀禾面色突变,几滴汗珠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她接连后退了几步,好似要躲避林小乐的搜查。一旁的千金并不知那话的深意,只以为游戏得以继续,一个个都围过来等着看热闹。
林小乐越是往前,陈秀禾却越是退后,忽然她三两步冲到师然跟前,径直把手伸到她的前胸里摸出了那条项链。
“项链明明就在师然这儿,我搜到了!”
林小乐却只一笑,“好啊,那么那件新衣服是你的了,现在我可要为你量体裁衣了哦!”
陈秀禾下意识地推却,“不…我不需要,我们陈府可不差你这一身衣裳,游戏结束了,我也累了,我要回府了!”说着就要往出走,却见金慕言正守在门前,他双手交叉在胸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把我扣在…”
陈秀禾的话还未说完,刘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下她后脑上用来固定发髻的发簪。头发顷刻间像瀑布一般顺流而下,那对儿翡翠耳坠也跟着滑落下来。
“叮当”一声,那耳坠掉落在地上。
众人听见声音都凑了过去,却见那耳坠通透翠绿,浑然天成,古香古色,哪里是寻常的成色?又见那翡翠发出的幽幽绿光,差点就照亮了众人的脸,在场的都是富家小姐,素日里个个儿都是开过眼界的,可是却哪里见过这样上等成色的翡翠?怕是皇宫里也见不着几次吧?
师琴忽然想起了什么,“这不会就是圣上赏赐你的那对儿耳坠吧?只是…怎么会在陈家小姐的身上?”
陈秀禾眼见事情败露,转身就要逃走,亏得刘三眼疾手快及时阻拦,一个反手就死死摁住了她。
陈秀禾抬眼瞧着林小乐,冷笑一声,“哼,你倒是很聪明!”
“你想借着我和师然先前的矛盾,将嫌疑引到她的身上,正巧师然正因为娘亲的病担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更给了你机会引导我们。”
“可惜,你自己因为心虚,还是露出了马脚。”
刘三可没心情和她说这些,他只关心陈秀禾为什么偷耳坠,“你是怎么找到耳坠的,又为什么要害我刘三的妹子?”
见陈秀禾别过脸去,不肯回应一句,便说:“你若是再不肯老实交代,那就只有衙门里见了。眼下我是人赃并获,劝你别指望谁能捞你出去!”
师然哪是受委屈的人,她本就恼陈秀禾暗中利用自己的事,此时见刘三都不给她好脸,便有意吓唬她:“三哥您有所不知,咱们陈小姐府上可是在朝廷上有姻亲呢,门路大得很!”
刘三冷冷一笑,“那又如何,你以为陈小姐偷的是什么,那可是当今圣上御赐的耳坠子,我就不信哪个没长脑子的,敢为了一个姻亲就欺上犯下?”
“就算那人有那个狗胆,徇私枉法,我刘三可是不让的,一定要闹到京城里去让当朝的官员都知道知道,我就不信会没人给我妹子出头!”
陈秀禾听了这话,果然是怕了,犹豫了再三终于决定说出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