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王怒不可遏地盯着萧蔚,冷声道:“你这个混账东西,竟然眼睁睁看着九叔受欺负!”
“九叔,我劝你还是服个软吧!”萧蔚吃吃笑道,“世子向来和善,你欺负了他的心上人,他若是坐视不管才怪吧!”
就连侄子也不帮着他,逍遥王打量清楚如今是敌强我弱,也不觉得丢脸,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谢小姐国色天香,世子文韬武略,你们两位真是绝配,不知何时成婚,到时喜酒我必定给你们送上一份大礼去!”
颜卿之冷哼一声,随手松开了逍遥王的手臂。
逍遥王得了自由,他活动活动筋骨,随即倏地朝谢姝苏而去,手臂直冲少女白皙的脖颈而去。
只是还没有触及谢姝苏,他却只觉得自己的手打到了一块铁板之上,不得哀嚎出声。
颜卿之的手轻飘飘放下,淡淡道:“逍遥王,本世子没有心情陪你闹了,告辞。”
说罢,他伸手握住谢姝苏的手就朝外面走去。
而这时,谢姝苏点的菜都已经送来了,她望眼欲穿地盯着那些自己心心念念的菜进入了雅间,几乎有将逍遥王打死的冲动!
这个混蛋,先是言辞羞辱自己,再然后还夺走了自己的菜!
她本来已经萧蔚已经够下流,却不知道这个逍遥王更胜一筹!
一旁的颜卿之则好笑地看着往日总是冷静清冽的谢姝苏竟然会眼巴巴地看着这些菜。
他不由感叹,若是想要拴住谢姝苏的心,恐怕要先栓住她的胃!
从今往后他要学习厨艺了。
他轻声在谢姝苏耳边道:“你若是想吃,待会我命人送去给你。别看了,口水都留下来了。”
不会这般丢脸吧?谢姝苏急忙伸出手去擦嘴,却发现自己的唇畔干干净净。
“好啊,颜卿之,你戏弄我!”
谢姝苏伸出手一把捏住了颜卿之的耳朵,一手叉腰道:“都是因为你和他大打出手我才吃不了午饭的!我饿!”
颜卿之吹弹可破如同白瓷的的脸上浮现一抹奇异的神色。
谢姝苏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出了清风楼的大门,街上所有人都在目瞪口呆地看着如同谪仙清冷淡然的世子被一个刁蛮少女捏住了耳朵。
她猛地松开了颜卿之的耳朵,羞赫地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以颜卿之这般的倾城绝色,恐怕大祁有许多人都认识他。
而从今日之后,她恐怕就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那个和颜卿之暧昧不清的神秘刁蛮少女吧!
谢姝苏耳朵都快要烧起来了,她的一世清名就毁在了颜卿之手中!
她面红耳赤地在众人视线中落荒而逃,急忙钻入了马车之中。
颜卿之目光宠溺地看着她如同兔子蹦蹦跳跳的背影,眸光中漾着和煦碎芒,他的这般柔情落入了其他女子眼中,她们顿感心痛,世子啊!怎么会看上那么凶巴巴的女子!
当事人颜卿之却一点也不在乎那些女子们的心碎,他缓步踱入马车,满面春风地看向谢姝苏。
“苏……”
儿字还没出口,谢姝苏就怒气冲冲地拉住了他的衣领,道:“颜卿之,如今我的名声算是彻底败坏在你的手中!”
“这样岂不是最好?”颜卿之看着往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少女此时像同龄人一般脸红害羞,不由心情大好,“你的名声臭了,除了我还有谁敢娶你?而外面的那些女子知道我家有悍妻,谁又敢不知死活来纠缠我?”
谢姝苏气得口齿不清了:“你……你强词夺理!”
“我就只对你一人强词夺理。”颜卿之伸手握住了谢姝苏紧握着自己衣领的手,“卿卿,松手,若是你将我拉得衣衫不整,恐怕下了马车,她们那些人又会以为你对我图谋不轨,到时候你还怎么见人?”
谢姝苏猛地松开了手,她几乎要被颜卿之的无耻给打败了,为何她能够被他气得轻易跳脚!
真是太可笑了!
“你等着吧!”谢姝苏咬紧了牙,“总有一天世人也会看清你的真面目!伪白莲世子!”
颜卿之伸手揽她入怀,道:“那么你呢?你是伪白莲世子妃?”
谢姝苏愤愤地瞪了一眼,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只是幽怨地咬着手中的帕子,可怜兮兮地盯着颜卿之。
为什么她要认识颜卿之,自己非但身子被占便宜,就连嘴上也处处被他占了上风!
谢姝苏觉得自己很有挫败感。
不多时已经到了世子所住的别苑,谢姝苏一下马车就引来别苑侍卫与侍女的侧目。
从前大祁官员为了讨世子欢心,趁夜将脱光了衣服身披薄纱的美人送入他的房中,结果被他赶了出来。
平日里他对女子也态度冷淡,众人都以为他对女子不感兴趣,背地里还在讨论他是不是有龙阳之好。
怎么今天他竟然带一个女子回别苑,而且还用这样深情的目光看着她?
难道太阳从西边升了起来吗?
颜卿之的侍女慎言清心迎了上来,小心翼翼道:“见过世子,这位小姐是?”
颜卿之抬眉,坦然道:“这是你们未来的世子妃。”
“颜卿之,你不要胡说了!”谢姝苏气鼓鼓地暗中掐了他一把,落在慎言与清心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为何世子会找一个如此不知规矩的女子?
但是心中想着,她们并不敢显露于面,而是恭敬叩首道:“奴婢见过未来世子妃。”
“你们不用这样叫我,叫我谢小姐就是。”谢姝苏温和地说道,她神情镇定地看向她们二人,“你们也不用多礼,起来吧。”
两个侍女看向颜卿之,见颜卿之点了点头,她们才敢站起身,行了个礼道:“见过谢小姐。”
颜卿之见谢姝苏兴致淡淡,便携了她的手朝自己所住的院子中走去,两人刚坐下不久,酒菜就被送来了。
谢姝苏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见到一桌子好菜,便伸出筷子品尝,而颜卿之一直宠溺地盯着她,不时夹菜给她。
酒足饭饱之后,谢姝苏放下筷子,颇为不好意思地看向了颜卿之,道:“想来你看多了名门闺秀,再看我只会觉得我十分烦人。”
“不会啊。”颜卿之的眼神有微不可见的流光闪烁,“你就是你谢姝苏,我怎会拿你与他人相比?”
谢姝苏嗯了一声,正巧一个侍卫走了过来,行礼道:“世子,勾栏院的事情已经妥了。”
勾栏院?难道是刚刚清河郡主掳自己去的那家勾栏院?
谢姝苏心中泛起疑惑,她看向颜卿之,似乎是在用眼神质问颜卿之。
颜卿之却神情如常道:“你无需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卿卿,一个女子在勾栏院会发生什么事情,你还需要我多说吗?”
“难道……”谢姝苏心中升起不好的念头。
“她今日掳走你的事情是瞒着众人的,只带了两个侍卫。而她昏迷的时候,被当成了普通的卖笑女子。”颜卿之神情淡淡地说着,好像他人的死活与他无关。
谢姝苏猛地站了起来,吃惊道:“怎么会这样?”
她虽然有些厌烦清河郡主这些时日对自己的步步紧逼与欺凌,今日也是她自作自受,但是也知道她是因为太在乎裴珩才会这般。
而且更重要的原因是,清河郡主去勾栏院的最大原因是因为裴珩!如今她在勾栏院出事,凌风王府会恨死裴珩的!
她微微咬住了唇,其实从一开始她就应该将清河郡主从勾栏院带出来的,只是见到颜卿之一时忘记了。
清河郡主找她算账不要紧,如今却是连累了裴珩,怎么办?
颜卿之见她那般着急,脸色乍然变得阴暗起来,声音十分平静地问道:“卿卿,你好像格外在意她。从前,你是睚眦必报,今日的事情也是清河郡主挑衅在先,你为何会同情她?是因为裴珩那小子?”
说到裴珩之时,他的语气中有挡不住的醋意与怒意。
“是!”谢姝苏不知所措地说着,“裴珩是我的朋友,如今他本就得罪了世族,又因为我让他与凌风王府结下深仇大恨!”
她焦躁不安地站了起身子,揉了揉手中的帕子,道:“颜卿之,裴氏并非世族,他们虽然富甲天下,但是满门荣耀还是掌控在世族们之手,我很担心他!”
颜卿之听她坦然与自己讲起裴珩,心中虽然妒火中烧,面上却维持着世子该有的风度:“你的意思是什么?”
“倘若裴家真的出事,请你一定要帮帮他!”谢姝苏认真地看着颜卿之。
她不是要威逼颜卿之,而是除了颜卿之,她想不到还能找谁来帮助自己。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想的很明白,裴家只是一介商贾,虽有泼天财富却没有办法去守住家业,所以裴惟其才为了守住家业才给陛下捐了一百万两黄金,为的就是向王朝表示忠心,让皇帝能够庇佑他。
但是倘若裴家犯下皇帝也无法包庇的大错,等待裴家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颜卿之也清楚这一点,但是他只是摇了摇头,淡淡道:“若是事情不到了那一日我也说不准结局如何,你还是不要寄希望在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