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妙仪没什么话想说,吃了点东西就觉得胃里翻腾着难受,干脆搁了筷子不吃。
阿九在一旁着急也没有什么用,钟妙仪现在肚子里这个孩子越呆的久对她的伤害也就越大,可是又有哪个母亲真的能够说不要这个孩子就不要这个孩子那么狠心呢?
钟妙仪做不到,她需要时间去接受,也想要更多一点时间能够和这个孩子多呆在一起一会儿,哪怕是自己受罪,也认了。
大家的气氛原本都其乐融融,周忆铜却突然想是发了性子,一下子大声道:“唐大人现如今深得皇上宠幸,怎么还没有婚配呢?皇上也不关心关心?”
这下子桌子上的气氛就变得很是微妙了。
周忆铜说这话也没有什么不妥当,除了周忆铜有可能不太清楚钟妙仪,唐尧和苏泽衣的事情之外,其他人基本上都是熟知的。
知道这事情提不得,所以大家都默契的闭口不谈。
周忆铜突然这样笑着讲出来,连周骥都没料到,一时之间愣在那里。
还是云梦琪瞧了一眼苏泽衣和唐尧的脸色,笑道:“你说的这叫什么话,皇上自然关心唐大人,只是婚姻大事还是要父母做主,皇上日理万机,哪里有那样的时间呢?”
周忆铜不理云梦琪,看向唐尧:“那唐大人有没有心仪的女子了?”
周骥深吸一口气,被周忆铜吓得话都快要不会说,赶紧拉了她一下:“忆铜!别说了!”
周忆铜挣扎一下:“干什么啊,为什么不能说?我替皇上关心关心唐大人怎么了?”
云梦琪皱眉叹一口气,一下子便知道周忆铜是故意的了,她就是想要苏泽衣心头不舒服,猜忌钟妙仪和唐尧,就是想要置钟妙仪于这般尴尬不利的境地。
说起来连云梦琪都不大清楚为什么周忆铜突然就从亲近钟妙仪到了现在这个样子,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理由,钟妙仪和周忆铜之间的故事,云梦琪一直都没有想过去了解什么。
周忆铜说完那句话之后,便洋洋得意的看向唐尧,想要瞧一瞧唐尧究竟要怎么说。
没想到唐尧竟然大大方方的道:“婚配的事情虽然暂时还没有合适的人选,但是想来缘分这个东西很是微妙,会来的总归是会来的,现如今皇上的烦心事尚且千头万绪,唐尧没有立家的资本,皇上之前也是应允了,所以并不是不关心。”
苏泽衣和唐尧之前已经说过这事情了?钟妙仪觉得有些诧异,按道理来说,他们两个人不该会随意聊到这里来,应该苏泽衣已经尝试过给唐尧赐婚了,但还是被唐尧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借口推脱掉了。
周忆铜根本不信唐尧的说辞:“唐大人真是一心为了皇上效力,只是还不知道唐大人如今有没有心仪的女子呢?”
周骥拽住周忆铜,真是想把她拖到外边去好好的问一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过周忆铜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扬了扬眉毛,把周骥看回去。
唐尧沉默了很久,所有人都盯着他,想要听他说出什么来,苏泽衣看着钟妙仪,而钟妙仪却垂着眼帘心乱如麻。
“没有心仪的人。”唐尧最终把这句话说出来,钟妙仪憋在心间的那口气即刻就松了下来。
唐尧这是在保护她,也是在保护唐家。
果然,唐尧说完,苏泽衣便笑了起来:“以后总会有的,你为朕做的事情朕都清楚,你们唐家能够有今日,也是你的功劳。”
这饭吃的心惊胆战,钟妙仪一边松口气,一边把周忆铜的话记在心里。
周忆铜不让她好过,她也有办法让周忆铜好过不了,钟妙仪不是什么大善人,做不到对想要伤害自己的人慈悲。
“娘娘,该吃药了。”阿九凑到钟妙仪的耳边,轻声提醒道。
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阿九见钟妙仪也没有还要再吃的意思,便估摸让钟妙仪先把药吃了,顺便出去走走。
坐在这里,谁知道周忆铜接下来要说点什么出来呢?
钟妙仪闻言点点头,自己也松了一口气,跟苏泽衣说了一声之后,便由阿九搀扶着出去喝药了。
钟妙仪突然离场,大家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并没有过多询问,毕竟苏泽衣已经点头同意了,旁人是没有询问的权利的。
喝药这种事情要避开,除了半秋和苏泽衣知道以外,没有旁人知道,这样对于钟妙仪来说是安全的。
晚膳上齐之后,下人们也就轻松许多,都三三两两的扎堆说话,除了需要跟在大堂伺候着的,旁的人都比较轻松,长廊上也终于没有了那么多人来往。
钟妙仪一路回到自己的房间,喝了药以后她其实并不打算回去了。
她和唐尧呆在一起只会连累了唐尧,只有他们两个人保持足够的距离,才能够让苏泽衣不再为难唐尧。
看吧,她进宫之后,唐尧就受到了提拔,希望这一次的事情不会对他有什么别的影响。
阿九把药端来,还很烫,跟着一并回来的还有之前去厨房里帮忙的铃铛。
铃铛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问阿九:“娘娘喝了药还要去么?”
阿九皱眉:“不去了。”
“怎么了?”铃铛走到钟妙仪身边,上上下下的打量钟妙仪“娘娘哪里不舒服么?”
钟妙仪笑笑:“不是,只是累了,咱们不去凑那个热闹。”
让周忆铜没有办法再借题发挥。
可是钟妙仪大意的是,没有想到周忆铜居然跟着她出来了。
她在钟妙仪门外听了好一会儿,不知道钟妙仪为什的要吃药,但直觉告诉她,她一定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钟妙仪没注意到那么多,准备喝药的时候,阿九才看见了门外的衣裙一角,看上去很是熟悉:“谁在那里?!”
若是寻常的人肯定第一反应是跑,阿九喊完之后,周忆铜毫不避讳的直接露面走了进来。
钟妙仪惊了一下,顺手放下了手中的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