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了门,苏琴点燃了桌上的蜡烛,李玉拉着苏贵坐在桌边,开始哭起来。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李玉刚开始哭苏贵还有几分怜惜之意,进了屋还哭,就有些不高兴了。
不过不管是因为哭而怜惜,还是想尽快把这件事情解决过去,苏贵心里都开始偏向了李玉,把这满身的晦气都指向苏晚。
“苏晚那丫头怎么惹你了,你从头到尾说出来。”
“前天我和琴丫头送珞儿去学堂,回来的时候遇见了晚丫头,她说请我们去天香楼吃饭。老爷你想,晚丫头已经成了天月山庄的夫人了,她能有今天,还不是全靠老爷给她学了这么一个好的婚事?”说到此处,李玉抬起头来看着苏贵,仿佛要得到苏贵的肯定才能说下去。
苏贵拍拍李玉的肩膀,说道:“这件婚事,是你说的。晚丫头要感谢的人应当是你,所以请你吃一顿饭也是应该的。”
李玉又继续抽噎着说道:“我虽然不是晚丫头的生母,可也养了她这十几年,这一顿饭,我吃的心安。可哪里想到那晚丫头竟然用酒把我和琴丫头灌醉了,等我们醒来的时候,天香楼的人还找我们要银子!老爷,咱们这半年的银子都花在了那上头了。”
“你说多少银子?”苏贵下巴上的胡须都在微微颤抖。
“五两银子呀!”李玉又拿着衣袖擦眼泪,哭天抢地,“晚丫头骗了我们这么多银子,这下半年可怎么过哟!珞儿下半年的束脩也没有着落了,他可是我们家的希望啊!”
别的都好说,可是苏珞身子瘦弱,学习却肯用功,苏贵把希望都寄托在了苏珞的身上。
“晚丫头她竟然敢?”苏贵不是不知道李玉是什么样的人,从上次苏晚回门的时候她死守着那些回门礼和自己打了一架,苏贵就知道李玉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这样的铁公鸡被人前天拔了五两银子,今天才来找自己哭诉,有些反常,所以苏贵的眼里有些疑问。
苏琴一看,走了过来站在苏贵面前,说道:“爹,那苏晚心黑着呢!原本娘看她也不容易,我们又只是三个女人,吃两三个菜也就够了,为她节省银子,可她倒好,不仅叫了自己身边的婢女一起吃,还点了好大一桌子菜,还有一壶二两银子的酒。”
苏琴顿了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继续口若悬河,“我跟娘想着她也是回门之后第一次和我们见面,想要多点些菜给我们吃也是好的,就没有阻止了,哪里想到她是诓骗我们的银子来的,爹,你可得给我们做主!”
眼前的蜡烛默默燃烧着,照亮了苏贵的脸,使他的脸看上去有些红。
“你们今天,就是去天月山庄要银子了?”看了看李玉和苏琴都是灰头土脸,又补充道:“但是银子又没有要到?”
李玉原本心里就有气,刚才的哭诉就是为了先发制人,让苏贵站在自己这一边,看到苏贵不但怀疑自己,还带着嘲讽的口吻怪自己没有要到钱,索性也不演戏了,看着苏贵说道:“你那女儿是攀了高枝就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我们去找她要说法,还被赶了出来,连他面都见不着。你是她亲身父亲,我不是她亲的娘,自然没有说话得地。”
苏贵眉头皱起,问道:“你又是说的什么话?晚丫头平日在家里不是做牛做马的干活,你惯着琴丫头什么也不做。从小到大,她有哪一样事情是忤逆了你的?”
李玉哼了一声,“你要是怀疑我说了假话,自己明日去天月山庄找她去,不是我说你,现在只怕那丫头连你的话都不信了,就算是你去了,那也不一定能见得到她。”
见苏贵只是低着头阴沉沉的想事情,李玉又低下声说道:“老爷,你可想好了,若是这次的银子要不回来,以后咱们可别想和天月山庄扯上关系。别忘了,当初把晚丫头嫁到天月山庄去,咱们图的是什么?不就是想着好歹养了她十几年,帮她找个家境殷实的丈夫,以后我们也可以有些依仗吗,可哪成想,现在人家就已经快翻脸不认人了。”
当初把苏晚许给叶清风,一来是天月山庄派人来提亲,二来也是看上了天月山庄的财产,苏贵虽没有霸占天月山庄的想法,但面对那么大的诱惑,苏贵也是动了心的。
是的,才结婚多久,晚丫头就敢给了娘家脸色瞧,以后苏家遇到什么事,她定是躲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