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小二已经端上了茶,苏晚也口渴了,顾不上别的,端起就喝。
茶水滚烫,汤的苏晚龇牙咧嘴的,在张蓉的眼睛里,又觉得他是真性情了。
苏晚放下茶杯,语气里有些担心,说道:“照这样下去,天循咱们是收购不了了,不说银子的问题,那回春堂的老板,明明有天循,却不肯卖,只说药物是人人都要用的,若是咱们都买了去,别的人要用,却没有,那该怎么办呢?虽然咱们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若真的有人因为要用天循而没有,因此丧了命,咱们也于心不忍。”
“你说的是,不过天循这样的药,不常用,恐怕一般的病也用不上,那老板也不一定就是为了留给别的病的,或许是看着咱们把天循都收走了,以后要用的时候咱们坐地起价,那时候就不好办了。”
苏晚没有想到这一层,闻言侧过头看向张蓉,张蓉毫不回避的看着苏晚,说道:“你不必惊讶,我虽然不常出来走动,可是也是从小在府里面长大的,该到揣摩人心的时候,我也不会一无所知,而对于防人之心这一点,却也是记在心上的。”
苏晚心道,可是怎么就没看到你对我有防人之心呢。况且张蓉平时的言行举止中,也是流露出来的一片天真浪漫。
但是张蓉既然说了这话,倒显得她对自己是坦诚相待的,苏晚心里的疑惑去了,也不愿意去深想,便接口说道:“不知道妹妹有什么想法。”
“我回府的时候,可以找一位太医来问问,到底那天循是什么情况可以用的,咱们这样的收购法子,到底对别人有没有影响,若是影响较小,咱们再去收。”
苏晚点点头,食指在桌上敲着,说道:“那便依着妹妹的话,明日咱们再去药铺里收购。”
两人又喝了茶,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出了茶馆,苏晚送张蓉回府里。
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到脆生生的声音:“这是我和娘去山里采的天循,连着赶了送过来,不是说天循很缺吗,不能多给点吗?”
苏晚转过头看过去,只见一个小姑娘,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衣服,一张小脸也冻得通红,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苏晚听到她嘴里的“天循二字,走了过去,努力表现的平静一点,问道:“小姑娘,你方才说的天循,是用来干嘛的?”
那小姑娘见到苏晚,似乎觉得苏晚是个好人,看那穿着也不像是会去山里挖天循和自己争抢的样子,便放下了防备心,说道:“中午的时候,有人到我们村里,说有人要收购天循,让我们有多少送多少,价钱必定不会少了我们的,我和娘去了山里找天循,走了那么远的路才来,结果他们只给了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苏晚惊讶了一下,看向那间药铺,正是自己和张蓉来的第一家,她记得药铺卖给自己的是二两银子一斤。
“小姑娘,你带了多少天循来?”苏晚又问道。
“山里那一片多,总共有二十多斤呢。”小姑娘怯生生的回答道。她一个人背着二十多斤的东西,走了一两里路才来到这里的,现在只有二两银子,一定会被爹爹骂的。想了想,她又鼓气勇气说道:“我爹爹常年喝酒,若是见到带回去的银子少了,肯定又会打我了,公子,你帮我去给掌柜的说说,叫他们多给一些吧。”
苏晚的脸色很不好看,阴沉着脸走进店铺,说道:“自然是要他们多给一点的。”
站在后门的守门的人听到了,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多给一点多给一点,当我们药铺是存济堂啊?”
苏晚来这里的时候,并未见过他,想来他一直是待在后面的,所以又不认得苏晚,苏晚停下脚步,说道:“上午的时候我来过你们店里收天循,所以知道你们掌柜的卖给我的价格,你若是不多给她一些,以后我不再你们店里收天循,丢了这一单,你就等着挨骂吧。”
那人听苏晚说的话不像是假的,有知道上午的时候确实有人来买过天循,便不情愿的又从袖子里掏了二两银子,扔给那小姑娘,说道:“这样可够了吧?”
其实掌柜的给的价格是五两银子,他自己从中克扣了三两,原以为不会被发现,哪里知道这小丫头这般的胡闹,更跟着有个苏晚,害怕苏晚真的去找掌柜的,那自己可就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