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电魔从腰间摸出一个小葫芦,从葫芦里倒出一枚黑色的药丸,果断地塞进嘴里咽了下去。
随着药丸在口中融化,电魔只觉一道强大的外力瞬间入体,霸道气劲瞬间冲击着他自身的内力循环,顿时有一股极热的能量由小腹升起,犹如一团烈火,并且开始向身体的经脉蔓延。这团烈火燃烧着电魔自身积累的内力,他只感觉身浑身的血肉都似乎被重铸,力量无穷。
“哈哈哈。这就是魔的力量。”
电魔仰天长笑,他的皮肤浮现出了暗金色和黑色交织的纹样,纹样如同藤蔓蜿蜒,转折成符文一般的形状,十分的诡异妖艳。
方淼淼的面色严肃起来,黑眸在阳光下像是水晶一样透彻明亮。
“是恶鬼道的大力丸。”
大力丸这个名字听上去就像是恶俗的大路货,但知道它功用的人都不会小看它。它是恶鬼道的第一任魔尊精研出来的灵药,以恶鬼道至为阴暗处生长的三十六种灵药炼制而成,吃下一丸,在一定的时间段内,能将魔的功力推进一个等阶。也就是说,若是有魔将修为者服下大力丸,实力就会攀升到魔王的修为,十分的厉害。
电魔狂傲地说道:“没错,就是大力丸,你的见识还不错。”
说着,电魔抬起双手,掌心中凝聚着电光之力,电光越来越强盛,慢慢的凝结成一个实体的电光球,说到底,电魔最为擅长的,还是电光之术。
“再来试试我的电光焚天吧。”
电魔叫嚣道。
电光球如同飞火流星般直冲方淼淼,在方淼淼闪躲之后,竟然仿佛有灵识一般紧跟着方淼淼不放。
方淼淼的身影在虚空中跃动,十分的灵动,电光球击散天空中的数朵浮云后,再跟不上方淼淼的速度,击落在山坡上。
“轰隆——”
伴随着一声惊天巨响,整座山坡几乎被移平,冒出一股股浓重的黑烟。
电魔也算见多识广了,他服下大力丸,如今已是魔王修为,刚才的电光球,实力比之以往力量强了十倍不止,虽然只是试探,但方淼淼的速度以及对身体的 精准控制力,仍然令他吃惊。
只是,吃惊归吃惊,电魔并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往往高手相争,胜负只在一线之间。
然而电魔虽然迅速从片刻的怔忪间恢复过来,可是刚才那短暂的一愣,却让他露出了些许的破绽。
方淼淼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催动伏魔真经,降妖伏魔鞭顿时光芒大盛,流光不断地在银鞭上涌动着。
方淼淼在电魔的电光焚天之下,身体并无半分损伤,一个旋身冲到电魔跟前,手中的银鞭往电魔魔所露出的破绽方位劈去。
电魔见方淼淼的降妖伏魔鞭强势,而自己的退路已经被堵住,想来是再怎么逃也避不过方淼淼这一击,索性放弃抵挡,直接站在原地,迎接这一击。
他狰狞笑道:“今日就让你看看我的实力。”
电魔如此自信并非没有原因的,一来是他服下了大力丸,已经从魔将的修为跃升到了魔王的修为,二来,在他身上穿着的衣袍之下,还穿着一重电光甲。
这电光甲可不简单,是电魔花了极大的功夫在幽冥沼泽抓了一条千年鳄鱼,取其外皮,再以电光为丝线炼制而成,不但坚硬无比,还有防御法术攻击的能力。
方淼淼对恶鬼道了解并不多,之前与魔打交道也少,不过广阳真仙的手札上记录着,恶鬼道里的天材地宝,神器灵器并不比仙界少,电魔这般狂妄,必定是有所依仗的。
只是,电魔留有一手,方淼淼又何尝没有留呢?且不说其他,单单降妖伏魔鞭,就可以傲视天下了。
方淼淼淡定,一旁的陆之南心里却是捏了一把冷汗,虽然他对方淼淼战胜电魔充满了信心,可见到电魔站定不动,自信满满的模样,他就知道电魔肯定留有后招,只怕方淼淼会吃亏啊。
他连忙提醒方淼淼,道:“淼淼,当心身后。”
陆之南话还没说完,只见方淼淼速度极快,旋身一转,看着已经和长鞭一起化作一道流光,击向电魔。
银鞭落在电魔的胸膛,奇怪的是,并没有发出剧烈的撞击之声,也没有火花四溅的明亮之光,那一瞬间,天地都变得很安静,似乎只剩下风在流动。
陆之南屏住了的呼吸,因为他发现,方淼淼这一鞭,并没有如同撼山倒海之势,反倒像是水波缓动,落入深渊,淡淡地只漾起一点涟漪,却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境界。
包容的境界。
在这样博大的包容之中,电魔电光甲的防御力,似乎变得不勘一击。
“呯——”
一声紧接着一声,电魔的外衣炸裂,里头的电光甲被一股惊天动地的力量从中间破开。
电魔瞪大了眼睛,极为震惊。他只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当场喷出一口鲜血。如果不是电光甲防御力惊人,而他又暗自催动灵力抵挡,只怕这一鞭会将他当场劈成两半。
“好厉害。”
陆之南倒吸了一口凉气。
方淼淼脸上扬起了一丝浅淡的笑意,她刚才所用的招数,是从伏魔真经中揣摩出来的,正好用在了电魔身上。
“厚德载物。”
方淼淼轻声说道,微风吹动着她的素色衣衫,青丝如黑色的锦缎般散开。
“厚德载物。”
陆之南轻声念道,脸上露出了沉思之色。
厚德载物。
他心中牢牢地记得,在锦绣洞府那时,明虚仙人留下的一缕神魂,也是这般地叮嘱着他。
而这四个字,不断地出现在锦绣洞府里珍藏的典籍之中,似乎对于他们这一派的修炼者来说,具有极其特别的意义。
陆之南当初看到时,也没怎么在意,如今却是觉得心中被极大地触动着,仿佛眼前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轻雾,只要他一伸手,就能将雾气撕开。
修炼一途,艰辛漫漫,乃是夺天地造化之力,又岂是一朝一夕能造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