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和慕凌沅兑换身份，我又怎么会因为一身衣裳而被母亲厉言斥责、当众出丑？”

慕凌湘将积累已久的怨气全都宣泄了出来，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柄尖锐的匕首，深深地刺进了赵姨娘的心里。

赵姨娘怎么也想不通，明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一双儿女，最后换来的却是这样的误解。

她尽自己所能，给了慕凌湘和慕凌霁最好的生活，这是其他的庶子庶女都比不上的。

她甚至想要取代陈素锦的主母之位，为的也是能在慕凌湘的终身大事上说得上话，让慕凌霁有继承家业的资格。

这些年来，她自问从不曾亏待过慕凌湘，却是让慕凌湘养成了如此不可理喻、胡搅蛮缠的劣性。

这到底是谁的错呢？是慕凌湘六亲不认、无情无义，还是赵姨娘溺爱纵容、疏于管教？

究其根本，恐怕也只能怪赵姨娘自作自受了吧......

“你以为你不得夫人疼爱，是因为我连累了你么？别自欺欺人了，慕凌湘，夫人会如此待你，皆因你自视甚高，又愚不可及！”

“这些年，若没有我处处为你周旋，你以为你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想来是我对你太过纵容，才让你的虚荣蒙蔽了你的双眼！”

赵姨娘终于无法忍受慕凌湘的无理取闹了，她看向慕凌湘的眼神充满了失望，但失望之中又带着难以掩藏的伤痛。

“是！我愚蠢，我冲动，我口无遮拦、自以为是！我既不如慕凌芷聪慧，也不如慕凌沅端庄，还偏偏是个女儿身，所以你觉得很失望，对吗？”

慕凌湘的情绪早已失控，她歇斯底里地怒吼着，表情也有些狰狞，像是要将这些年积压在心底的不满通通发泄出来。

“姨娘，三姐，你们别吵了......”就在这个一触即发的时刻，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原是在书房练字的慕凌霁听到吵嚷声，这才匆忙赶了过来。

慕凌霁今年刚满六岁，还是个少不更事的孩童，模样却长得十分周正，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眉眼间像极了慕清河。

“我倒是忘了，你还有一个好儿子，有他在，你就能高枕无忧了吧？我是好是坏，与你又有何相干？”

慕凌湘见到慕凌霁就更来气了，若非赵姨娘又生了慕凌霁，这几年也不至于对她疏于照料、放任自流。

“你自甘堕落，却要怪在别人头上，那慕凌芷无父无母，不是一样比你聪明机警得多？”

赵姨娘气上心头，也顾不上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了。

“呵~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既然你这么喜欢慕凌芷，为何上次还要设计陷......”

“住口！”慕凌湘话音未落就被赵姨娘厉声打断了，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她们母女俩都别想好过。

“你一个姨娘，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我是慕家的三小姐，是主子！怎么，自己做过的事，还不让说了吗？”

“啪~”

慕凌湘面上带着冷笑，正要继续说些什么，下一刻，房内便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巴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