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且慢，凌芷有话要说。”就在一切已成定局，陈素锦输得一败涂地之时，一直不动声色的慕凌芷站了出来。

陈素锦为之一愣，慕凌沅则是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慕凌风本想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冲动，可她却始终不朝他这边看。

“怎么，你也想为你的母亲求情？”慕清河沉声说道。

“父亲误会了，女儿还不懂事，哪能左右父亲的决断？只是，四弟眼看就要到读书的年纪了，赵姨娘既要操持家事，自是无暇顾及。”

“四弟聪明伶俐，又肯用功，长姐的才学亦是极好的，让他留在芳华苑，一来长姐闲时还能教导一二，二来也不耽误赵姨娘打理府中事务，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慕凌芷很清楚她若是此时为陈素锦求情，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以她采取了更为迂回的方式来避免赵姨娘过于得势。

手握管家大权已是慕清河对赵姨娘的抬举了，如果再让慕凌霁回到她的身边，无疑是助长了她的气焰，陈素锦亦会颜面扫地。

另外，在慕凌芷看来，慕凌霁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她不希望每日围在他身边的都是诸如赵姨娘和慕凌湘这样的心肠恶毒之人，以免耳濡目染，教坏了他。

再者，退而求其次往往更容易成事，以慕清河目前的情绪状态，慕凌芷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听到慕凌芷夸赞他聪明伶俐肯用功，慕凌霁心中一阵狂喜，能得到女神的表扬，果然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但刚才还洋洋得意的慕凌湘这会儿却不怎么高兴了。

“四弟在常春苑自有我悉心教导，就不劳二姐姐费心了。”趁着慕清河思忖的间隙，慕凌湘冷声说道。

“哦？三妹妹对四弟的一番心意委实让姐姐感动，不过，若是姐姐没记错的话，三妹妹似乎并未读过多少书吧？”

“妹妹心灵手巧，尤善女红，刺绣手艺更是比城中的绣娘还要好，姐姐很是佩服，可四弟终归是男儿，总不能跟着妹妹穿针引线、描花刺绣吧？”

慕凌芷轻声细语地就让慕凌湘把一肚子话都给噎了回去，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她对诗词歌赋的确是一窍不通，就连最简单的描红，她也只能算是差强人意。

慕凌沅才情不凡，慕凌芷又写得一手好字，在舞文弄墨这方面，她确实比不上她们。

慕清河看了一眼恭顺有礼、表情淡然的慕凌芷，忽地想起了那日慕凌霁对他说的那些话。

在他看来，相较于文墨不通的慕凌湘，慕凌芷和慕凌沅显然是更适合教导慕凌霁的人选。

“你的考虑也不无道理，那便依你所言，让凌霁继续留在芳华苑，前阵子为父瞧过他写的字，颇具笔风，凌芷，你教得不错，今后得空记得多去芳华苑指点指点你四弟。”

谁又能料到，数月前还对慕凌芷颇有微词的慕清河，此刻竟会被她三言两语就轻易说服了呢？

慕凌沅和慕凌风皆为此深感诧异，而陈素锦则在慕凌芷的身上看到了更多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