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赵姨娘的心思还真是七窍玲珑，她会暗示慕凌湘出面，无非是想助张大夫脱身。

若是这次张大夫能逃过一劫，日后需要用得着他的地方还多着呢，毕竟，现在他的把柄已经落在赵姨娘的手里了。

“人参和枸杞也能记错，张大夫真是好记性。”陈素锦虽话里有话，却也并未全然点破。

“小人老糊涂了，望夫人恕罪。”张大夫说着又拱手鞠了鞠身子。

陈素锦当然知道这件事是另有蹊跷的，现在只用一句认错人就想让她概不追究，委实有些为难。

可眼下即便查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到头来也只会在慕清河那里落得个费力不讨好的下场。

赵姨娘正受宠，再加上有赵家的维护，慕清河定然不会拿她怎么样。

至于梅姨娘，本就是个愚笨之人，偏偏还行事荒唐、性情乖张，如今没了孩子，只怕再难有得宠的机会了，陈素锦又如何会将她放在眼里？

无论陈素锦乐意还是不乐意，这件事都只能点到为止，最多不过委屈了慕凌芷而已，于她确是没什么损失的。

“如此说来，那芙蓉也是在胡诌？”哪怕知道今日赵姨娘必能全身而退，陈素锦也不想让她就这么轻松过关。

先前慕凌湘说是芙蓉亲眼看到慕凌芷尾随张大夫进了假山，现在却又澄清说是认错了人。

张大夫不常入府，认错人倒还说得通，可这常春苑的芙蓉自幼便在慕家为奴，且慕凌湘就住在常春苑，她怎么可能把二小姐和三小姐混淆？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即便芙蓉有眼无珠，慕凌湘总该清楚那日去假山的到底是她自己，还是慕凌芷吧。

可她的话却是前言不对后语，若非有其他缘故，那她摆明了就是在有意陷害慕凌芷。

陈素锦倒要看看巧言柔舌的赵姨娘又该如何为她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开脱，若是说得没道理，她必定是要惩治她们母女一番的。

“这......”慕凌湘一时语塞，只能用眼神求助于赵姨娘。

“夫人，许是三小姐是在张大夫替梅姨娘看完诊之后才请他号的脉，而芙蓉去厨房给四少爷取点心则是在晌午之前，恰好是张大夫入府的时辰。”

“再者，芙蓉只是瞧见了有人尾随张大夫，却并未见到两人交谈，兴许只是有人刚巧路过假山，与张大夫同了路，这才造成了误会。”

赵姨娘随机应变的能力委实叫人佩服，不假思索地便能说出这样一番颇有道理的言论。

“不错，我是在晌午之后请张大夫号的脉，那时他刚从回春苑出来。”慕凌湘赶忙附和道。

“就因为一个下人看走了眼，一个贱婢利欲熏心，你俩便浮想联翩、无中生有，险些冤枉了三小姐，简直荒唐！”

陈素锦没有先处置芙蓉和芸茴，而是直接训斥起了赵姨娘和慕凌湘，也算是给慕凌芷出一口气了。

“妾身有罪，还请夫人责罚！”赵姨娘料定陈素锦有意息事宁人，顺势便给了她一个台阶下，规规矩矩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