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妾身还以为......妾身还以为您再也不会踏进这常春苑了，老爷不来，纵使‘常春’，亦是‘常冬’。”

赵姨娘说着便簌簌地哭了起来，她身子一歪，顺势靠在慕清河的怀里。

一手拿着手帕，一手轻抚着慕清河的胸膛，虽是隔着衣料，慕清河却仍是能感受到她的千般绕指柔。

“也怪我没提前知会你一声，让你受委屈了。”慕清河伸手环过赵姨娘的柳腰，声音已有几分动情。

“老爷一心为妾身和四少爷着想，是妾身愚笨，这才会错了意，自个儿钻了牛角尖，妾身又怎么会怪老爷呢？”

赵姨娘小鸟依人般地倚在慕清河的怀里，她虽对孙姨娘只字未提，但结果却已经让她如意了。

或者可以说，这正是她的高明之处，既不会让慕清河觉得她善妒，又没和孙姨娘撕破脸，实在两全其美。

如今局势突然转变，她反倒不用急着对付孙姨娘了，当然，这也只是明面上的平静而已。

孙姨娘的肚子，她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再者，孙姨娘曾伺候过梅姨娘，兴许知道她不少事，她绝不能留着这个祸害。

不多时，房间里便传出了羞人的喘息声和低吟声，被冷落了一个月的赵姨娘悄无声息的就复了宠。

也只有聪明人才会知道，赵姨娘其实从来就没有失过宠，哪怕是为了笼络赵家，慕清河也不会真的弃了她。

次日清晨，孙姨娘一早就在院子里浇起了她最爱的那几株“赵粉”和“二乔”。

这都是最为名贵的牡丹品种，想来慕清河也是费了些心思的。

“姨娘，听说昨晚老爷歇在常春苑了，您怎的还有心思在这儿浇花啊？”孙姨娘身边的大丫鬟青杏很是焦灼地说道。

“你可知这几株牡丹有多名贵？自然是要好好侍弄的。”孙姨娘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

自打成了姨娘，“红菱”这个名字就被她彻底抛弃，成为了耻辱一般的存在，含春苑更是没人敢提起。

她原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若非长兄好赌，输光了家财，她又何至于被卖到慕家当了低贱的奴婢？

幸而她那个不争气的哥哥已经死了，如若不然，见她有今日，少不得又要来攀扯拖累。

她韶华正好，自然不会把赵姨娘、温姨娘这类迟早会色衰爱弛的对手放在眼里。

至于陈素锦这位出身名门的主母，她自知无力撼动，也就放弃了与其一争高下的念头。

现在的她只求能尽快生下一儿半女，将来也好有个依傍，不至于死了被一卷草席卷走了事。

她会有今时的荣华，当然不是靠运气，更不是凭的她对慕清河的一片痴心，只因为她足够聪明而已。

当她被拘禁在回春苑时，她及时地掌控了梅姨娘这颗助她一跃翻身的棋子。

若不是她每日在梅姨娘的茶水里加入少量五石散，致使其神志不清，梅姨娘又如何会精神恍惚到用银簪刺杀慕清河？

倘若梅姨娘没有刺杀慕清河，她又哪来的机会替他挡下那一簪，从而成为今日的孙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