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慕凌霁所言，陈素锦和慕凌沅相视一眼，像是在揣度这个年仅六岁的孩子意欲何为。

“四弟，这事不用你操心，你只当什么都没听见，回去好好读书便是。”慕凌沅温声说道。

“二姐会被送去庄上，都是凌霁的错，若有法子让她回府，凌霁理应出力。”慕凌霁俨然一副大人模样。

“四弟，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你还小，又是男儿，实在不该掺和进这些是非之中。”

慕凌沅很有做长姐的风范，说起话来道理十足，就连语气口吻亦是语重心长。

“既是凌霁亲身经历的事，如何能置身事外？”慕凌霁仍旧不愿放弃。

“凌霁，你说得对，上次若非是你跑去了汀兰苑的小厨房，也不会连累你二姐被送去庄上。”

“既然你什么都见着了，该说的话也在老夫人面前说了，结果可有改变？”

陈素锦并未劝慰慕凌霁，而是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虽然她不算聪明睿智，但在教养后辈上自是有一套章法的。

“没有......”慕凌霁低下头，弱声答道。

那日他明明在燕淑华面前把实情都说了出来，可换来的却是燕淑华的一阵责备。

到头来，不光慕凌芷受了罚，他也被送到了芳华苑教养，不得已与自己的生母分离。

可见他这个目击者兼当事人在整件事当中起到的作用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燕淑华根本不在乎真相，她需要的只是一个惩治慕凌芷的由头罢了。

而慕凌霁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太过年幼天真了，现在的他是保护和拯救不了任何人的。

“喝了金银花茶，我让玉莲送你回书房，觉着心烦就多练几篇字。”

“一来是修身养性、陶冶情操，二来，你父亲瞧着你长进，心里也欢喜。”

陈素锦话音刚落，玉莲就端着一盏金银花茶进了门，并将茶送到了慕凌霁跟前。

茶水不烫不凉，正是适口的温度，慕凌霁听话地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两只眼睛却也在滴溜溜直打转。

‘母亲说得对，父亲看到我练的字好，必定会十分欣喜，我再告诉父亲是二姐教我的。’

‘这样把话题扯到给二姐求情上来，应该就不算刻意了吧？即便父亲不允，他心中也定然会有所感触。’

‘在父亲眼里，我还是个小孩子，由我来求情，想必他也不会太过生气，至少要比母亲求情的效果好。’

如是想着，慕凌霁原本沉闷的心情顿时又变得明媚了几分，以一个六岁孩子的角度来看，他的确是冰雪聪颖。

“是，凌霁这就回书房练字去了，母亲、长姐，让你们费心。”

慕凌霁朝着陈素锦和慕凌沅鞠了鞠身子，转身就小跑着出了屋，待回过神来，陈素锦这才赶忙让玉莲跟上。

“母亲，方才您说的话，可别误导了四弟才好。”慕凌沅再次抬手搌汗，低声说道。

“误导？误导什么了？他一个没长开的孩子，哪来那么多心思？”陈素锦不以为然。

慕凌沅摇了摇头，倒也懒得跟陈素锦多做解释，毕竟，她对她这个母亲还是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