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香兰才咬紧了牙关，一个字都没说，甚至还把慕凌芷留给她的那张字条吃进了肚子里。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男子私会了？”慕凌芷握了握香兰冰冷如铁的手，而后起身问道。

“呵~你屋子里的笔墨纸砚，我都看到了，那可不是庄子里有的玩意儿，定是他人所赠。”

“那方砚台上还刻着‘松兰居士’四字，一看就是男子之物，别当老婆子我什么都不晓得，我还是识得几个字的。”

“先前这小蹄子还吞进去了一张纸，定是你与那情郎私下约见的书信，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一样的寡廉鲜耻！”

刘嬷嬷的话越说越难听，香兰又怕又气，恨不得起身跟那言语刻薄的老婆子拼了去。

“刘嬷嬷......你说我也就罢了，小姐岂是你能编排的！”香兰壮着胆子反驳道。

“编排？我说的分明都是事实！若是你们主仆二人还想狡辩，这件事就只有交给老爷夫人定夺了！”

刘嬷嬷料定慕凌芷是跟外男私定了终身，说起话来自然也是理直气壮、毫不收敛。

毕竟，像她这种身份低微的奴婢，能识得几个字已是不易，更遑论懂得那些读书人的高雅志趣了。

这“松兰居士”是慕凌风给自己起的雅号，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素爱松柏竹兰，会起如此雅号也不足为奇。

至于那张被香兰吞下肚的字条，无论上头写着什么，反正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空口无凭，自是算不得证据。

仅凭那一套笔墨纸砚和刘嬷嬷的一面之词、恶意揣测，就要定慕凌芷私会外男的罪，试问如何能叫人信服？

只怕即便闹到陈素锦和慕清河那儿，结果也未必会有不同，刘嬷嬷错就错在了她的无知。

慕凌芷完全可以抵死不认今日出过庄子，去河边散心也好，在屋里睡觉也好，刘嬷嬷拿不出证据，就奈何不了她。

“好啊！你只管差人把这件事告知父亲母亲，正好给我一个提前回府的机会。”

“那笔墨纸砚是大少爷赠予我的，我到庄上时，一并带了过来，‘松兰居士’正是他的名号，不信你可以去打听。”

慕凌芷不露惧色地盯着刘嬷嬷，眸光干净深邃，仿若一眼深不见底的山泉。

“你在说谎！你来时，我曾细细检查过你的包裹，根本没有什么笔墨纸砚，那是之后有人给你送来的！”

“即便与你私见的是大少爷，老爷夫人也必定不会容你，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还想往大少爷身上泼脏水，你真是异想天开！”

刘嬷嬷也没有要退让的打算，她一言一语咄咄逼人，的确是个牙尖嘴利、刁钻刻薄之人。

“是吗？那你便如实禀明父亲母亲罢了，正好让我告你一个私吞财物之罪，我那一袋银钱，可是被你抢去的。”

听到刘嬷嬷说起包裹之事，慕凌芷不急反笑，刘嬷嬷虽然年纪一大把了，可要论心计智谋，她还远比不上慕凌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