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跟着陈素锦来寺里上香拜佛了，慕凌芷对进寺之后的一系列流程都还算清楚。

上过香，用过斋饭，陈素锦便去听明空大师讲经了，慕凌芷的轻松时刻也如期而至。

为了不暴露身份，她特意避开了燕婉然的视线，借着去后山散心的由头将慕凌沅也一并拐了出来。

燕婉然跟慕凌沅和慕凌芷都不算熟稔，碍于面子，她自然不会不请自来。

“妹妹，你不是说要去后山散心吗？怎么走到前院来了？”慕凌沅不太明白慕凌芷的意图。

“长姐，再有两三年，你便要及笄了，难道不想去为自己的姻缘求上一签？”

“这若水寺有位高人，解签可灵验了，刚巧他今日就在寺里，长姐可要随我一同去瞧瞧？”

既然不是在府里，慕凌沅又并非外人，慕凌芷说话也就不似平日那般拿腔拿调了。

“妹妹真是胡闹，你我年岁尚小，哪就到求姻缘的时候了？再说，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你我能做得了主的？”

慕凌沅是典型的古代女子，无论言行举止，还是思想观念，皆以三从四德为标尺，也难怪她会有这样的想法。

“难得出来一回，长姐好生无趣，不求姻缘，求求吉凶祸福总不算出格吧？”慕凌芷无奈说道。

“这些日子，府里一直不大平静，去求一支签也未尝不可，权当是为母亲分忧了。”慕凌沅温婉一笑，柔声说道。

“是是是，那我们赶紧过去吧，再晚些，人就该多了。”慕凌芷连连点头应道。

当慕凌芷拉着慕凌沅来到寺庙前院时，那位解签高人的桌案前已经围了几个素衣少女了。

看年岁，她们应该都是来求姻缘的，眼下虽然上元节已过多时，乞巧节又相距数月，但春去夏来，倒也是个烂漫的季节。

“所幸人还不算太多，长姐，我们先去求签吧！”慕凌芷张望了一眼高人的桌案，继而侧头对慕凌沅说道。

“好。”慕凌沅还是第一次从陈素锦的眼皮子底下溜出来，难免有些局促和紧张。

求签处有一尊观音像，佛像面前摆着一张数尺长的香案，案上放着两个签筒。

慕凌芷和慕凌沅先跪在蒲团上朝着佛像合掌拜了三拜，而后才拿起签筒摇起了签。

两人摇签的频率一致，就连签筒里的竹签相互碰撞时发出的声音都是那么的契合。

数息之间，两个签筒里便先后分别掉出了一支写有签文的竹签。

慕凌沅与慕凌芷捡起竹签，相视一笑，继而互相搀扶着缓缓起身，举止确与那些寻常人家的民女不同。

“长姐求的什么？”因为解签高人的桌案前还围着好几个要解签的人，慕凌芷也就没急着凑上去。

慕凌沅稍有些疑惑地看了看竹签上的签文，并未答话，只是把手里的签又递给了慕凌芷。

“进步且徘徊，春风柳絮吹，水边行客倦，枕畔有忧怀......”慕凌芷轻声念出了慕凌沅那支签上的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