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四妹妹她......才四岁啊......梅姨娘如此狠心，若留她在府中，今后又会生出多少事端？’

‘枉我身为长姐，与四妹妹又有着血亲关系，竟还不如凌芷心思细腻，我实在是愧对四妹妹在天之灵......’

慕凌芷短短一句话便让慕凌沅愧疚不已，但在愧疚的同时，她又无比钦佩慕凌芷的聪慧和勇敢。

她们两人终究是不同的，慕凌芷想求一个真相，就必定会求得真相，她有那样的能力，也有那样的勇气。

而慕凌沅，果敢不足，温婉有余，她总是会考虑太多、顾忌太多，却又想得不够深入、不够透彻，所以始终无法做到随心所欲。

不过，这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们两姐妹，一个聪颖过人，一个蕙质兰心；一个勇敢果决，一个思虑周全；一个大胆无畏，一个量力而行。

虽都算不得完人，但合在一起便是最为舒心的存在，当慕凌芷冲动妄为强出头时，会有慕凌沅从旁提点、言语帮衬。

当慕凌沅身陷困境难自救时，会有慕凌芷巧妙解围、坚定维护。

如是想着，慕凌沅看向慕凌芷的眼神亦变得温暖和随性了起来，血缘那种事情，生来便已注定，强求不得，但感情总归是要靠自己经营的。

她和慕凌芷虽无血缘，却一定是最契合的姐妹，只不过，她还需要再变得聪明一些，强大一些，那样才会成为一个称职的姐姐。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陈素锦再次来到了偏厅，她的脸色有些阴沉，却还不至于动怒。

“可好些了？若是难受，便即刻去请秦大夫过府看诊。”陈素锦淡声问道。

“有劳母亲费心，女儿只是伤在皮肉，疼痛是有的，却也不是什么重伤，想来应该无碍。”慕凌芷毕恭毕敬地答道。

“唉~叫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这性子可得好好改改了，否则将来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乱子。”

“凌沅你也是，跟着一起胡闹，还成什么样子？你们姐妹二人互相帮扶是好事，可也得知道分寸。”

“好在事情真相大白，梅姨娘得了应有的惩罚，被老爷终身拘禁在了回春苑，凌兰在天之灵也得以安息了。”

出乎意料的是，陈素锦在说这番话时，语气竟还颇为柔和，也不知她是在对梅姨娘的落马暗自称快，还是在为慕凌芷的劫后余生暗自庆幸。

“女儿知错......”慕凌芷和慕凌沅异口同声。

听到陈素锦说梅姨娘被慕清河终身拘禁在了回春苑，慕凌芷并未觉得有多解气，因为慕凌兰已经死了，再也不会活过来了。

梅姨娘会有此结局，全是她咎由自取，可慕凌兰的死却无辜至极。

慕凌兰被会梅姨娘毒害，说到底与慕凌芷是脱不了干系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种无力的自责感才是纠缠在慕凌芷心底最难以承受的折磨。

也正因如此，她才会不顾一切地想要揭露事情的真相，想要让真正的凶手不得好过，并以此来弥补她心中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