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十爷拱手道:“十爷,四儿她不懂事,没怎么见过这种场面,难免说错了话,其实他的心是好的。”
“隆科多,你当爷是三岁孩子吗,她是一个成了年的妇人,又不是傻女,但凡说了这种话,她的心就是黑的。”十爷紧了紧佟佳采羚的手,大声道:“今儿是爷大喜的日子,不打人算好了,你要是想帮她说话,你就带着她一起滚!”
他本就是大清朝的草包皇子,又不像其他皇子,要继承皇位的,便是不好得罪朝廷重臣。
反正他对皇位无感,管他得罪不得罪的,看谁不顺眼就怼谁。
隆科多好歹也是朝廷重臣,平时是同僚们高捧的对象。
就是阿哥们,也对他客客气气的。
像今儿这般,当着众人的面被赶,那还是头一回。
面子上过不去的他,冷哼一声就要带着李四儿走。
这时,不少阿哥上来劝十爷,也有人劝隆科多。
但气氛到了这个份上,隆科多怎么也没脸坐着好好喝喜酒了,只得带着李四儿离开。
十爷把佟佳采羚带到洞房后,就又出来招待客人了。
没有了隆科多和李四儿在这搅和,喜宴和谐多了。
只是宾客们都坏的很,可劲灌十爷酒。
尤其是阿哥们,一个接一个地灌。
十爷就是个直性子,平时有什么说什么。
就是嘴巴臭了点,脾气坏了点,但心眼不坏,算是众多腹黑皇子当中的一股清流。
所以,哥哥弟弟们跟他关系都还不错。
此时,面对一杯接一杯的酒,十爷昂头就是全部喝下。
在他的心里,高兴了就喝酒,可劲了喝。
不高兴了就甩脸子,可劲了甩。
若音见十爷来酒不拒,摇摇头笑了,当真是个简单的人。
下午的时候,若音用过膳,跟十爷府上的管事招呼一声,就带着奴才离开了。
结果才坐上马车,车帘子就被掀开,面色微醺的四爷,也上了马车。
若音心中一惊,诧异问:“爷不和他们闹洞房吗?”
回答她的,是四爷一记凌厉的瞪眼。
仿佛在说:你看爷像是闹洞房的人吗?
若音悻悻地抿了抿嘴,转脸看像别处。
其实四爷如果闹洞房的话,那画面想想也是蛮有趣的啊,不是吗?
想着想着,她便抿嘴偷笑。
马车开始行驶后,四爷见女人无缘无故傻笑,便问:“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起我和爷成亲那会了。”她笑呵呵地打马虎眼。
四爷靠在马车上,斜眼瞥了女人一眼。
良久之后,他幽幽地说了句“小傻瓜......”就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了。
若音听到后,整个人就跟灵魂出窍般。
浑身的汗毛顿时立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漂亮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看向车里的男人。
就连闭目养神,他都坐得笔挺。
男人挺拔地身躯靠在软垫上,双手随意搭于膝。
俊朗的五官犹如雕刻般,嘴角微微上挑,扬起一抹慵懒而好看的弧度。
难得展示出性格中随意又放松的一面。
她真不敢相信,这样亲昵的话,是从那张凉薄的唇里吐出来的。
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盘旋。
那就是他肯定喝醉了,醉得开始胡言乱语了。
就在若音胡思乱想时,男人如沐春风般的磁性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看爷看得出神?”他眼睛都没睁,似笑非笑的样子,让女人着迷。
若音咽了咽口水,他是如何做到不睁眼,就知道她在看他的?
“爷,你今天怪怪的。”她道。
男人薄唇轻启,幽幽地道:“说说,怎的怪?”
他的声音低而沉,带点霸道带点痞。
仿佛只要女人不好好说,就要她好看似得。
若音便只好笑回:“怪好看的。”
然后,回应她的,是男人均匀的呼吸,还有一片安静。
也不知道,他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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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十爷的婚房一片大红的喜庆之色。
火红的喜烛,照得本就绯红的婚房泛着甜蜜的红光。
十爷今儿被灌了不少酒,此时走路都有些不稳,踉踉跄跄的。
走着蛇形路线的他,朝着端坐在婚床的女人走去。
刚刚废了好大劲,终于把那批闹洞房的兄弟,还有朋友给轰走了。
他家采羚脸皮子薄,可不能让他们胡闹。
“爷,是你吗?”佟佳采羚听见脚步声,小声问。
“当然是爷了。”十爷好在耳朵还很灵,但说出来的话,有些大舌头,含含糊糊的。
佟佳采羚见他说话都含糊,心知他被灌了不少酒,蒙着盖头的她,便要起身扶他。
可十爷不愿意了,他醉醺醺地道:“别动,在那等着爷,等爷来找你。”
才起身的佟佳采羚,身子微微一顿,就又坐下了,心中也暖暖的。
见女人听话,十爷满足地轻笑一声,步伐也加快了些。
当他走到女人面前时,从一旁燃着喜烛的桌子上举起一杆秤杆。
他没有急着挑开喜帕,而是顿在原地愣了会子。
十爷揉了揉眼,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是的,她终于嫁给他了,他娶了她!
“采羚,我要掀你的盖头了。”
“嗯。”佟佳采羚细弱蚊音地应着。
下一刻,十爷掀开了火红的盖头,一张美得动人心魄的脸蛋,就出现在他眼前,将他看呆了。
女人身着大红的嫁衣,上面用金丝银线绣着繁杂的纹路。
衬得她人比花娇。
佟佳采羚抬头就见男人穿着大红的喜袍,醉醺醺地站在他面前。
浓密的眉毛向上扬起,长而卷的睫毛下,有双清澈的眸子,眸子里透着丝丝叛逆的神色。
英挺的鼻梁,醉红的唇,一张坏与直率相交织的笑脸。
给阳光的他增添了一丝不羁。
他笑起来很好看,是那种发自内心喜悦的笑。
让人就像是如沐春风,嘴角会不自觉跟着上扬。
又像是夜空里洁白的上弦月,没有任何杂质,给人很舒服的感觉,不会觉得不自在。
但他走路都走不稳了,看起来喝了好多的酒。
“爷,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叫你少喝点少喝点,可你还是喝了那么多酒,你到底知不知道今天对我们很重要啊。”
佟佳采羚刁蛮的样子,在十爷眼里反而十分可爱。
“没事,今儿一早,底下奴才就给我备了解酒的药丸,所以,爷的脸看着是红,但根本就没醉。”
说完,他直接把佟佳采羚打横抱起,在原地转圈圈,“你看,我还能抱着你转圈呢,哪里喝醉了。”
结果语音刚落,他就一阵头晕,蛇形步伐也不太稳,抱着怀里的人踉跄了好几步。
吓得佟佳采羚惊呼道:“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休想,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十爷说着,就抱着女人齐齐跌到了锦被上。
这一刻,活宝似得两人反而安静下来了。
佟佳采羚沉默了一会,问道:“爷,你为什么会跟皇阿玛请奏,说要娶我,你知道的,我脾气不太好。”
这个问题,她一直想问他,可他却一直不正面回答。
今儿个,她非得问个明白。
十爷帮女人把头上沉重的饰品取下,又帮她挽了挽额角的青丝,宠溺笑道:“好巧,爷的脾气也不太好。”
“我不是说笑而已,我是认真的啦。”
“爷也是认真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爷就是喜欢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找寻你的身影,看到你会笑,看不到会失望。”
“后来在木兰围场,我听说皇阿玛要把你许配给皇子时,我担心与你错过一辈子,便偷偷求了四哥,回京后,又去给后宫六妃请安,说明了我对你的心意。”
“你呢,对爷是什么感觉?”他看似随意地问,心中却有些期待。
“我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反正我讨厌算计的感觉,好像两个人一起,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利益关系,那种感觉让我不自在。”
“但你跟他们都不一样,和你在一起我很轻松。你知道的,我不是多会说话,总是不经意得罪了人,而你有什么就说什么,我不用担心那些,因为你好像比我还不会说话。”佟佳采羚认真地回。
谁说十爷是草包,在她眼里,十爷简单真诚,比那些勾心斗角的阿哥好多了。
“也是,像你这种性子,只能嫁给我,不然落在那些腹黑的兄弟们手里,估计天天得禁足。虽说我的脾气差,但我能为了你改,是吧?”两个不会说话的人,说出来的话,既真诚又有些互相伤害的味道。
岂有此理,他居然拐着弯说她嫁不出去,只能嫁给他!
“胤誐!你......”佟佳采羚生气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十爷快速堵上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