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开始指挥下人:“赶紧把这桌子收拾干净,煮一壶普洱茶来给爷,再去备些热水。”
而她自个,便狗腿地坐在四爷对面,帮他研磨。
也不知道四爷在蒙古受什么刺激了。
还是最近的朝廷有动荡。
本就是劳模的他,更加成为一个工作狂了。
整个人也变得不苟言笑,越发的高深莫测,让人猜不透了。
知道他办起事来很专注,若音也不说话,只安安静静的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研磨。
直到一道磁性的声音,打破了她机械性的动作。
“好了,安置吧。”四爷起身道。
“哦。”若音停止研磨,叫人进来备水。
当里间的灯吹熄后,两人便双双躺下了............
次日清晨,府里就传了个爆炸性的消息。
“主子爷,李主子病了。”苏培盛上前道。
若音正在给四爷更衣呢,听到这个消息时,似乎明白了什么。
“怎么回事,可知道是什么病?”四爷问。
“回主子爷,听说李主子早上起来后没多久,就浑身酸疼,胃里又疼,身子还水肿得厉害。”
“李氏最近怎么了,二阿哥的病才好,她这又倒下了。”若音面露担忧,心里却有些暗爽。
让那李氏想偷师,这下好了吧,自讨苦吃。
当真以为,她的墙角是那么好偷听的?
四爷听了若音的话,还以为李氏因为二阿哥不在膝下,便闹情绪。
加之他还要赶着上朝,便蹙眉对若音道:“这事就交给你,爷要上朝。”
“好,爷放心吧,府里有我打点着。”若音贴心的帮他抻了抻衣料。
目送了四爷离开,若音用过早膳,才去看的李氏。
若音的到来,让李氏屋里的奴才,跪了一地。
唯有躺在床上的李氏,用那种恨之入骨的眼神,瞪着她。
“李氏,几日不见,你怎的这般憔悴,瞧瞧这发青的脸色,臃肿的脸颊,还有这腿,怎的还在发抖,可是抽着筋呢?”若音尖着声音,明知故问。
李氏气得腮帮子都在发抖,“有劳福晋来看我,可我身子不适,起不来行礼,还请见谅。”
“无妨。”若音瞥了眼李氏抖个不停的腿,大气的摆摆手,对屋里的冯太医道:“冯太医,李氏到底生的什么病,该不会是中风吧?”
“回福晋,中风倒不至于,只是李侧福晋平时缺乏锻炼,最近又有些运动过猛,导致身体酸痛,腿脚抽筋。加之饮食不合理,刚运动完就吃冰的,凉的,还有油腻食物,伤到了脾胃。估计得休养一段时日,才能好了。”冯太医如实回。
闻言,若音摇摇头,道:“啧啧啧,李氏啊,真不是我说你,你说你好好的,尽整这些幺蛾子,瞧着你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上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李氏:“......”
上哪学的,还不是跟你学的!
见李氏抿着嘴巴不说话,若音还不望挖苦:“人家做运动是锻炼身体,修身养性,你倒好,尽是糟践自个的身子,身子不见苗条就算了,还肿得跟什么似得,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的每一句挖苦,都挖到了李氏的心里,使得李氏的心在滴血。
尤其她眉眼弯弯,正勾着得意又幸灾乐祸的笑。
李氏对上若音得意的表情,心中一惊。
都这个时候了,李氏要是还不明白怎么一回事,那她这些年的饭,就白吃了。
接着,明显气得不轻。
她就说了,底下的人怎么那么快就把事情打听好了。
现在看来,福晋肯定是故意放的假消息给她。
害她还以为得到好的减肥法子。
想着到时候身材好了,能去四爷跟前邀宠呢。
然而,事与愿违。
她的身材不见好,反而越来越臃肿,还伤了自个的健康体质。
可她又不好怪罪谁。
毕竟她自个偷师,又不是别人逼着她学的。
这种事情,说出来也不见得有多光彩。
所以,她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此时此刻,她看着笑魇如花的若音,心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加之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自个的身材臃肿,福晋的身形却婀娜多姿。
她心里的嫉妒,便越发浓烈了。
李氏咬咬牙后,扯出一抹僵笑,道:“姐姐说的是,我也是听别人说运动能塑身,可现在看来,别人适合的,不一定适合我,往后我啊,还是本本分分做自己才好,免得着了别人的邪门歪道。”
“你能这么想,那就再好不过了。同人不同命,妹妹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切莫做那跟风之人,不然这一次是没什么大碍,下一次可就不好说了。”若音意有所指地道。
“是。”李氏应道。
“好了,既然不是多要紧的事情,我便回去了,一晚上没见着大阿哥,心里怪惦记的呢。”若音扶着柳嬷嬷的手,笑着离开了。
看着若音得意的背影,李氏的牙都快咬碎了。
明知道她的二阿哥不在身边,一个月难得见上几次面。
还跟她提大阿哥,这是想气死她吗!
一时间,二阿哥被带走,加上李氏病倒一事,便在府里传得沸沸扬扬的。
这两件事情,后院的人,隐隐觉得和若音有关系。
导致后院一下子,变得安分起来。
可那些献殷勤的人,也越发的热情了。
尤其是武氏,几乎天天往若音这儿跑。
投诚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因为目前看来,四爷歇在若音这儿的时间最多。
其次是李氏,毕竟膝下还有个大格格,是府里唯一的女娃。
二阿哥虽不养在膝下,也是记在她底下的。
然后再是钮钴禄氏和宋氏。
其余的时间,四爷则闷在书房用功。
可怜了武氏,进府大半年了,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四爷,还没侍寝过呢。
所以,武氏大有要在若音这儿多呆呆,也好在四爷跟前刷脸的意思。
尤其是前几天,四爷来的勤,武氏便更来劲了。
三天两头的,往若音这儿跑。
不是做些点心,就是汤品之类的,说是孝敬若音的。
就好比今儿个,武氏提着紫檀食盒,笑道:“福晋,奴才做了芝麻卷和枣泥糕,可我一个人吃没意思,便送些来让您尝尝鲜。”
她的穿着很是艳丽,一贯的橙红色旗装。
头上的小两把头,堆满了各色首饰,还有一直赤金的蝴蝶簪子。
面上的妆容,也是精心妆扮过的样子。
若音淡淡瞥了武氏一眼,朝柳嬷嬷示意了一眼。
柳嬷嬷会意,照常用银针试毒,走正常的程序。
其实,武氏模样还不错,属于比较艳丽的类型。
加之她打扮颇为高调,就是显得有些俗气罢了。
确认膳食没有问题后,若音捏了块枣泥糕尝了尝,“味道还不错,其实你不必整日里往我正院跑,随意便可。”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了,没事别往我院子里跑。
“福晋说的哪里话,您是府里福晋,平时少不了操劳,奴才也无法为您分忧,只能送些吃食孝敬您。”武氏脸皮极厚。
就是听懂了,也假装不知情。
若音好看的柳眉一挑,没说话,只是随意的捏了块芝麻卷,细细咀嚼着。
明澈的美眸,也微微眯起,似乎在想事情。
看来她是碰到对手了啊,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脸皮比她还要厚呢,赶都赶不走的。
可她又不能来硬的,不然传出去了,人家还不得怎么传谣。
这时的女人,最在乎的就是名声了。
更别提若音这种身份的,名声要是毁了,往后的日子很煎熬的。
毕竟在外人看来,武氏是个懂事的,懂得孝敬身为福晋的她。
她要是态度强硬,反而显得是她的不是了。
况且,彼此面上都撕破了脸,弄得也不大好看。
还是得有个万全之计才行。
很多事情,不一定非要撕破了脸,才能解决的。
一旁的巧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心说这武格格也真是的,脸皮也太厚了,成天就赖在正院了。
自家主子什么好吃的没吃过,会稀罕武格格的点心么。
还不就是武格格想着四爷常在正院,好混个眼熟呗。
如果获得了主子爷的欣赏,那就罢了。
偏偏这段日子,主子爷都把她当空气的,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
时间一晃,就晃到了黄昏十分。
眼瞧着武氏稳稳坐着,一点都没离开的意思。
好似正院的椅子,粘上了她似得。
若音便淡淡道:“武氏,天色不早了,也到了用膳的时间,你回自个院子去吧。”
要说之前是委婉提醒。
现在这句话,就是直接赶人了。
可武氏的脸皮真真是极厚的,她讪讪笑了笑,道:“没事,我再坐会儿,若是福晋要用膳,奴才在一旁伺候您便是。”
同时,她的眼睛还期盼地望着外头。
若音嘴角抽了抽,服了!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苏培盛尖细的唱报声:“爷到!”
下一刻,就见四爷进了堂间。
他穿着一袭藏蓝色锦袍,逆光将他本就挺-拔的身躯,显得更加的伟岸。
在蒙古呆过一阵子后,那晒得越发健康的亚麻色肤色,使他看起来很是刚毅。
轮廓分明的五官,深邃的冷眸,以及俊朗的脸颊。
整个人显得狂野不拘,邪魅而稳重。
他的墨瞳很冷,像是冬日里的寒光。
只轻轻扫一眼,就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