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耿御医正常守夜。
可是一进去后,就再没出来过了。
就是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他就是一个做奴才的,他也不知道,他也不敢问啊。
皇上想宠幸谁,轮不到他一个奴才多嘴,否则他就是活腻了。
不过,像这样的事情,在帝王家本就最容易发生。
前几届大清皇帝,虽说没有宠幸御医的,但宠幸贴身宫女的倒是不计其数。
毕竟男才女貌共处一室,难免生出感情来。
尤其皇上这都素了好几个月了呢。
但依他所见,肯定不是皇上主动的。
因为皇上要是有想法,何必等到现在。
一定是耿御医主动的。
那么年轻貌美的人儿,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动心的吧。
只是他有些好奇,这耿御医不是一直都自认清高,想对皇上攻心,想回宫后有了名分后再侍寝吗。
怎么现在这般迫不及待了。
是因为皇后娘娘让她有了危机感?
此刻,苏培盛越是遮遮掩掩,若音就越是要进去。
因为,她的眼皮已经开始有预兆地跳了起来。
跳得她心烦意乱。
跳得她心神不宁。
奴才们是拦着若音的。
身为皇后,若是她非要硬闯,她们怕伤着了她,也不敢太过。
于是,若音突破奴才们的拦截,一脚踢开微闭的房间。
进了堂间,没人。
她便顺着堂间走到里间门口。
由于夜里有奴才需要端茶送水,所以房门只是带上,并没有从里面反锁。
她拽开门把,将门一推。
可她才把门推开,一道白色带着馨香的倩影,就闯入她的视线。
那个倩影,正是耿安倩。
只见耿安倩面上绯红,右手捂着脸哭兮兮的从屏风走了出来。
身上的衣裳虽然还算整齐,但一头青丝披散在肩头。
她带着小猫似得呜咽,从她面前小跑着出去了。
那模样,俨然一个受了欺负和委屈的柔弱女子。
耿安倩出去后,若音才走进房间。
她看见四爷穿着墨色的睡袍坐在床上。
俊朗的脸颊略显疲惫,像是很累的模样。
薄唇轻抿,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正看着她。
除此之外,若音看见他身边掀开的明黄色被单上,有一抹殷红的血。
“哐当!”
她手中的食盒就打翻在地。
食盒的盖子摔开,里面的陶瓷药蛊倒在里面。
淌了一地黑褐色的中草药药汁。
由于天冷,那药汁还在空气中冒着热气。
一些滚烫的药汁溅到若音脚上,她也一点都不觉得疼。
因为,心比这疼多了!
他不是说喜欢冬天,因为冬天可以让他变得冷静吗?
现在这么冷,外边下着大雪,他为什么不冷静,谁来告诉她啊。
四爷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
即便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也十分从容淡定。
他抬脚朝她走来,走近后,他难得温柔地说:“皇后,朕......”
“什么都不必说了。”一向懂事听话的若音,也难得打断了他的话,她心灰意冷地道:“我,一点儿也不想听。因为臣妾心中爱着的,只有从前的皇上,与现在的皇上无关。”
事情已经发生到这个地步,解释有用吗?
解释他是因为寂寞,宠幸了耿安倩。
还是因为记忆涌入脑袋,导致走火入魔,把耿安倩当成了她。
甭管是怎样的起因,他宠幸了耿安倩都是事实。
而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朕就是朕,你别自欺欺人了。”
“不。”若音摇摇头,眸光清冷地看着四爷:“现在的你,样样都不如从前的皇上,无论从治国还是对待感情,你连他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看着我。”他死死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着他,“你当真这么认为?”
对上那双像是冻结成冰的冷眸,她毫不犹豫地回:“是!”
“你最好不要同朕说气话。”男人的声音凌厉而低沉。
“被您这么一问,臣妾突然觉得不该这么说。”若音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随即话锋一转,冷冷地道:“应该说您不配与臣妾心中的皇上相提并论!”
“好,朕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的。”凉薄的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线,扣着她下巴的指腹逐渐松开她。
只是另一只手,却紧紧拽着她的胳膊,仿佛要将指尖深深嵌进她的手臂里。
手臂吃疼,若音却没有喊疼。
她柳眉微蹙,低头看着抓着她手臂的手,“松开。”
可手臂却被四爷拽得紧紧的。
见他不松手,即便手臂被他拽的生疼,她也大力挣扎着。
不知是若音力气太大。
还是四爷不忍弄疼了她。
最终,她还是甩开了他的手臂。
甩开他的手后,她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他的居所。
握不住的沙,不如扬了它。抓不紧的手,不如放了他。留住最起码的尊严,不是吗?
呵,难怪当初她说替他治疗记忆恢复,是她们两个人的秘密。
他答应了。
因为他从未放在心上,所以答应的那么快。
然后一边答应了她,庆功宴上与她深情款款,抱着她在雪地漫步。
一转头,就将别的女人搂在怀里。
这些日子,她忙着研制火炮,还忙着研究恢复记忆的药方。
可他呢,却在这心安理得的宠幸耿安倩。
合着两个人的演出,只有她在演独角戏。
之前苏培盛说四爷和耿安倩没有任何亲近,她便没所谓。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觉得特别有所谓!
果然,男人都很专一,他们永远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
只是可惜了,她的一片好意。
从前她一直体谅他,认为他作为帝王不容易。
又生在一夫多妻多妾的大清满族。
若想改变他,她便多付出一点,都没有关系。
她始终坚信,付出就有回抱。
即便他失忆了,她也未曾放弃过他。
尽自己的力量,想着如何让他恢复记忆,帮他度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