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早上开考前,考生们就搜过身。
这时即便他们身上有作弊的工具,也不会再查第二遍了。
因为没有人想到,里面负者监察考场的,会将答案泄露给学生们。
四爷扫视周围一眼,不少人偷偷摸摸地抄小纸条。
如今证据在手,为了测试俞鸿图有没有参与此次事件。
四爷在俞鸿图经过一个作弊考生旁边时,用折得坚硬的纸皮,弹向在抄小纸条考生的手腕。
那纸皮就像弹弓一样,实实在在地打在了考生的手腕。
顿时,那名考生的眉头和脸就扭曲在一起。
由于手腕吃痛,手中作弊的小纸条就飘啊飘的,刚好飘到了俞鸿图的脚下。
俞鸿图本来还负手在考场巡察。
视线瞥见一抹泛黄的宣纸后,就低头看了眼脚下。
然后,他蹲下身,将纸条捡起来细细看了看。
看过之后,俞鸿图什么也没说,就将纸条藏进了袖袋。
被没收纸条的学生,居然松了一口气。
而看到这一幕的其余作弊学生,也越发大胆的抄起答案来。
他们想的是,这考题答案就是俞鸿图泄露的,自然不会告发他们。
这就叫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那俞鸿图没收纸条后没多久,就出去了。
考生们还以为他是去出恭,亦或者有别的事情。
反正考官出去一趟,也没什么好注意的,他们反而能更放肆地作弊。
然而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俞鸿图又进来了。
他的身后,还跟着数十名官府人员。
这几日,因着科举在即,官府有安排人在考场外候着。
以便及时对那些作弊之人进行惩罚。
当俞鸿图带着人进来后,那些从俞鸿图手中买考题的考生们,就不明白俞鸿图的操作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猪队友?
只见俞鸿图站在上首,将之前捡到的纸条举在手中亮了亮,严厉地道:“都给我好好地搜,看看还有谁藏着这种纸条。”
要说纸条上只是抄写一些资料,那倒也罢了。
关键那纸条上写着的,全是这次考试的标准答案。
如此一来,就不是考生作弊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而是考官里面有内鬼。
反正他俞鸿图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倒要看看,是哪个搞的鬼!
一听见俞鸿图说要搜查大家,一些作弊的考生双眼瞪得大大的,显然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哪里有人自己卖题,又贼喊捉贼,让官府来抓人的。
这不就是典型的收了银子,想过河拆桥。
不过,他们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个个的,不是把纸条塞到嘴里,想要咽下。
就是把作弊的纸条撕得稀碎。
还有的,僵硬的坐在椅子上,生怕藏在衣服里的纸条被搜出来。
但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们,最终还是被一个个地逮住。
四爷混进考场,是为了知道俞家卖考题的过程和证据。
现在过程知道了,证据也有了。
不过,他可不会把买来的考题作为物证,让自己成为人证,被人审讯。
所以,早在进考场前,他就把那纸条收起来了。
如今便负手站在两旁的人群里,看着这场闹剧。
反正这会他可以肯定,俞鸿图是没参与此次卖科举题目的。
否则没人会傻到收了银子,反过来咬人一口。
这样容易导致狗急跳墙,最后落个身败名裂的名声。
且在买卖考题时,俞鸿图自始至终都没有出面。
如今考题都被泄露了,那么这次的乡试,肯定是没办法再正常进行下去。
于是,原本安静的科考场地,就成了审讯现场。
没多久,当地的县令大人也到场了。
县令和俞鸿图坐在上首。
原本考官们的桌子,成了临时审讯的桌子。
底下站着两排衙役,他们手持用来杀威的水火棍。
棍上一半涂红色,一半涂黑色。
红为火之色,黑为水之色,取不容私情之意。
“威~武~”衙役们低沉浑厚的声音,在考场响起。
紧接着,县令猛的拍案,视线落在底下跪着的九名作弊人员身上。
当初那俞夫人说的没错,她只卖十份,除去四爷,刚好九名作弊考生。
“你们的考题答案谁给的,给我从实招来。”
语音刚落,一行人将视线落在俞鸿图的身上。
其中一名考生气不过,狗急跳墙地指着俞鸿图,道:“县令大人,我冤枉啊,那些考题就是俞大人泄露给我们的,他收了我们的钱,却反过来检举我们,实在是可恶。”
有了一个人供出俞鸿图,其余人也纷纷将矛头指向他。
“是啊大人,俞大人收了我一千两银子,说是卖一半的考题给我。”
“他还收了我两千两银子。”
“我也交了三千年银子。”
闻言,县令大人眼神凌厉地看着俞鸿图。
吓得俞鸿图哪里还坐得住。
他赶紧跪在那些考生前面,冲县令道:“大人,俞某这些年监考的考场,大大小小加起来,也有数十场了。每次到一个地方监考,我都特别谨慎,尽职尽责,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要求下属封锁大门,还将他们分成内外两班,来回巡察,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徇私舞弊。”
“放屁,别把自个说的那么高尚,就算从始至终你都没露面,那也掩盖不了你让夫人收我们银子,下属将考题偷偷塞给我们的事实。”
“就是,要是我们需要受到惩罚,也少不了你这个始作俑者。”
“当初要不是你家的狗奴才跑到客栈,引诱我花钱买考题,我至于今天被抓吗?”
“还有你女儿,成天在客栈晃悠,今儿科举也在场,八成她也参与了这件事,她们都是你俞鸿图作案的工具,现在事发,你们俞家一个都少不了!”
考生们义愤填膺地将真实情况都说了出来。
即便是死,也要把俞家所有人拉出来垫背。
俞鸿图前阵子就听人在背后嚼舌根。
说他俞鸿图徇私枉法、窃题卖题。
当时他觉得清者自清,自己没做过那样的事情。
所以,就根本没有理会。
如今听到考生们的话,原本挺得笔直的背,怎么都挺不直了。
心中也有种不好的感觉。
县令大人听到考生们的供词,忙道:“来人,将俞鸿图的夫人、小妾、下属、女儿,通通都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