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珩拿起一本折子又放下,只觉得心中郁气,这些琐事烦的他心口闷疼,真是不知道这些大臣都是干什么吃的,一天到晚什么都处理不好。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来。
“孙宁,去将贤妃叫来。”
“这……皇上,这样不妥吧。”孙宁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口,本来后宫就不能干政,况且上次贤妃娘娘过来时,已经被太后责怪过……
“朕的话也不管用了吗!”傅玉珩双目一瞠,冷厉的眼神让他觉得下一秒脑袋就会和脖子分家。
赶忙低头,“奴才不敢。”三步并作两布的退了出去,只觉得额头上的冷汗直冒,皇上这脾气真的是越来越差了,恐怕现在只有贤妃娘娘才能让他冷静下来。
但心中也觉得有些对不起她,毕竟上次一事他也有耳闻,据说还因为压力太大而病了。可如今他却不得不再次召她过来。
“孙公公,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沈清婉掩唇一笑,眼前的孙公公跑的满头大汗,发丝也因为风的吹动多了几分凌乱,颇有些逃难的架势。
“哎呦喂。”孙宁面目都皱在了一起,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叫道:“贤妃娘娘,您可别笑话咱家了,快去书房里吧,皇上的非要叫您,奴才是拦都拦不住啊!”
沈清婉和皇上接触下来,也知道他的脾气,孙公公此次来肯定也是受皇上之令,她也不为难他。
“孙公公稍候片刻。”她也不急,只是挥手叫怜云过来,“去将我厨房里熬的汤端来。”
此话一脱口,孙宁看她的眼神更加欣赏了,还是贤妃娘娘想的周到,贤良淑德,也不过如此,对皇上如此体贴,也怪不得皇上会对她如此重视。
但此时他可是真真想错了,其实这碗汤本来她是想自己喝的,只不过现在要去皇上那,汤放的时间长也就凉了,到时候不就白白浪费了这煮汤的材料。也就因如此想着,她才把汤也一并端过去,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这一路上,沈清婉心中也想了许多,其实皇上唤她去书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很多时候她都尽量避开了人,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一旁的孙宁见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也没出声打扰,只是在前面一直引着路。
“娘娘,到了。”直到到了书房门口,他才开口提醒。
“有劳孙公公了。”从思考中回过神,从怜云手中接过熬好的汤,这才推门进入。
刚一进门,一本折子就被甩在了她的脚边。
“哼!”傅玉珩怒气冲冲的坐在那儿,不知道,又在为何事烦心。
沈清婉也不做反应,只是将自己手中的汤端到桌案上放下,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这是谁这么大胆子又惹到皇上了?”
“啪”的一声将另一本折子摔在桌子案上,连汤汁都差点洒出来。
“还不是那群废物!”眼看着一拳就捶在桌案上。
她眼疾手快的将汤又端了起了,那一拳落下,桌上的东西都震了震,就差一点,这碗汤就算是白做了。
“皇上息怒。”见他心情稍有平静,这才将手中的碗放下,走过去帮他捏捏肩捶捶背,就连傅玉珩都倍感诧异,她什么时候这么贤惠了?
但也只眯着眼享受着,“今日你倒是乖巧。”心中的郁气平戏了许多,又俯首看着手中的折子,批阅了几本,又抬头看向桌案上的汤,“这汤是哪来的?”
他倒是没想到今日她还会带着汤过来,转头看向帮他捏肩的人儿,她今日似乎变了一个人般,倒是更让他看不清了。
“那汤是臣妾让厨房熬的。”沈清婉如实回答着,只是并没有说这趟到底是为谁熬制的,而也就因如此,他也理所当然的以为那是为他特意做的。
“爱妃有心了。”傅玉珩心中多了几份满意,但却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她真的会有那么好心?
转头看向低头顺眉的她,眼神越发幽深,“说,你应该会有什么事要与朕说吧!”
一语中的,这汤倒是没什么,但是今日她确实有些献殷勤。
沈清婉掩唇一笑,“皇上还真是了解臣妾。”
“哼,无事献殷勤。”若有所思的盯着桌上的汤,示意她将汤端过来。
沈清婉依照他的指令,勺子舀起一勺汤来,这汤还有些热,因此也就放在嘴边吹了吹,这才递到他面前,“皇上。”
被她含情脉脉的目光看的感觉心里毛燥燥的,她这样还真是让他不习惯,将送至嘴边的汤含下,“有什么说什么便是。”
也不知是不是因心中有些慌乱,就连说起话来都没有什么底气。
“恩……皇上,您看……”沈清婉娇滴滴的开口,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汗毛倒竖。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傅玉珩打断,“停!爱妃,还是正常一点的好。”轻咳了两声,耳根有些发红。
这样的他,她也是第一次看见,差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但还是咬咬唇忍住。
“那臣妾就直说了。”她本也不喜欢拐弯抹角,只是今日确实是有求于他,因此才会有那些扭扭捏捏的做派。恢复了正常的语气,这才开口,继续说道:“想必皇上也知道,历来有后宫不可干政一说,但臣妾也愿为皇上排忧解难。”
傅玉珩闻言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可臣妾常来书房,受人指点不说,若是一旦被有心人看见,那肯定会牵扯出事端。”沈清婉神态开始变得严肃起来,而此事确实也由不得她马虎。这件事如若被有心人利用,对于皇上的名誉,或者说对她的疑心,都会有一定损失。
“说的有理,那你说,唯今之际,该作何方法应对?”傅玉珩用手托着下颚,手指在桌案上有规律的敲击着,这件事确实是他有欠考虑,听着她的话,也不由得陷入思考。
沈清婉将手中的汤碗放下,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惊的傅玉珩一下子从桌案后站起来,“你这是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