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的意思是,本宫偏听偏信了?这是本宫宫里出来的丫鬟,当初赏给你是念你伺候皇上有功,才赏给你的,现在你连本宫宫里出来的丫鬟都敢质疑了?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旁边的丫鬟想给萧淑慎递茶,萧淑慎拿过茶杯朝着她床下扔去,青花瓷杯“砰”的碎开四分五裂,吓得屋子里的人都是一哆嗦。
先是湘莲的一席话,让很多不知情的人,直接把赵元荣代入了残暴无端,拿宫里下人出气的角色。
再是皇后娘娘,现在也是凤颜大怒,李若彤觉得自己必须帮她,毕竟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抬手撩起裙摆“扑通”跪下,“皇后娘娘,臣妾斗胆进言,德妃姐姐断断不是会谋害皇嗣的人!德妃姐姐素来品行端庄持重,为人纯良,后宫皆知,怎么会做出谋害皇嗣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臣妾斗胆,望娘娘慎言。”
“从前纯良就不会做坏事了?我们举国上下关着多少十恶不赦的人,曾经也是田间地头的老农,可后来做坏事的不一样是他们?”萧淑慎不屑的看她。
“那臣妾换句话说,这孩子若是别人腹中子,娘娘如此怀疑,臣妾无话可说,可这小皇子是德妃姐姐自己孕育的,怎么舍得谋害?臣妾是知道的,德妃姐姐听太医说,多走动对皇嗣好,这才去的御花园。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是一向心思纯良的德妃姐姐,皇后娘娘明察!”
李若彤说到这,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萧淑慎更加恼火,“就是虎毒不食子,她谋害皇嗣才更令人发指。琪嫔,你现在连本宫的话都敢质疑了?看来是本宫失职,没有好好教导好你女德,才让你在本宫面前如此放肆!来人,把李若彤送回宫里,让人看着她抄三百遍女德!抄不完不许出来!”
外面侍卫及时进来,李若彤被带走时候有些不甘,却也只能给赵元荣一个眼神,乖乖的走了。
她们之前就商量过,如果沈清婉不在宫里的这段时间,她们和萧淑慎出了什么争执,一定不能正面争执,能避过尽量避过,等皇上回来,一切都会好的。
眼看李若彤被带走,萧淑慎这才扶着额头,“德妃赵元荣蓄意谋害皇嗣,来人,把德妃拉去宗人府,严加拷问,务必问出幕后主使是谁!”
赵元荣默默闭上眼睛,心知皇后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她再多辩解也没用。
两个力气大的侍卫上来架走她时,一直躲在屏风后的一个小小身影却在这时扑了出来,狠狠咬住萧淑慎的手腕,吓得萧淑慎甩手推开了她,定睛看去发现时傅凌凌时候,不由得怒火上涌,“德妃赵元荣,教女无方,三公主傅凌凌即日起,由教养姑姑看管,不得踏出宫中半步!”萧淑慎说到这,狠狠地瞪了一眼傅凌凌,拂袖而去。
傅凌凌似乎是摔蒙了,闭上眼睛倒在地上。等到萧淑慎走了,一边的宫人们才冲了上去,七手八脚的把她抬到了床上。
宗人府的结果出来很快,不到半日,就说赵元荣已经招了,她是在萧淑慎的指使下蓄意谋害皇嗣,报到萧淑慎那的时候,萧淑慎也只是微微点头,继续拨着念珠,“她都招了,那本宫就成全她,押入天牢,赐酒吧。”
来报的人一惊,素来听说皇后娘娘宽厚待人,怎的今日如此雷厉风行。不过这也是主子们的想法,他管不着。来人应是后,退了出去。
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赵元荣凄惨一笑,又不知道是哪个下贱的奴才要来继续作践她了。她本来以为,她进了宗人府,总能沉冤昭雪的,没想到那群下贱的奴才,居然对她用刑!
重刑之下,自然是什么签字画押都签了,想来今日种种都是局,她早就被人算计了,还不自知。
身上一道道的鞭痕,血迹从里衣里渗了出来,头发一缕缕的粘在脸上,双手被绑的严实,华香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个狼狈的赵元荣。
太监尖声喊道:“华昭仪到……”
赵元荣勾着嘴角气急反笑。从前她们她们风光的时候,这些小喽啰哪有一个敢在自己面前跳脚的,现在不过皇上暂时失了消息,这些人就如此迫不及待要取而代之了吗?
“我的好姐姐,妹妹来送你一程了,你可不要怪我。”
华香薇把拎着的食盒在一边放下,慢慢打开,拿出酒壶酒杯,又把盒子里的饭菜都摆满了桌子,才款款坐下,“姐姐您就是想不开,谋害皇嗣做什么?咱们在后宫之中呆的好好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说说你,现在到了这一步,妹妹也爱莫能助,只能送你一程了。”
赵元荣只抬头冷冷的看着她,她是萧淑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来这里假惺惺个什么劲,让她看着都想作呕。
“啧,姐姐,您别这么瞪着我啊?瞪着我也没用,我不过一个昭仪,也没什么地位,不然我肯定一句话就把姐姐您放出来了。姐姐你要瞪啊,别瞪我,没我什么事。”华香薇说到这笑的温婉,仿佛她就是来找赵元荣叙叙旧喝喝茶,没什么旁的心思。
然而进宫这么久,赵元荣猜也猜得出,这酒肯定是萧淑慎给自己的酒了。
“本宫只问两句,你如实回答本宫。”
华香薇掩唇一笑,“娘娘请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上和贤妃妹妹,究竟……”
“没有意外的话,已经在江南的某个深山老林里,入了轮回,尸首没被野狼叼走,也该被大水冲走了。”
她没有骗自己的必要,自己若是撑到皇上回来,她骗了自己,那她妄议圣上,其罪当诛。她一向都是小心的性子,不会在这件事上马虎。
赵元荣闭上眼睛,有些口干,吞了口口水,“那,凌凌?”
“姐姐放心,姐姐去了以后,妹妹自当尽心为姐姐照顾,一定不让旁人欺侮于她。”
“德妃娘娘,到时候了。”外面的牢头打开牢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接着就拖着赵元荣出了门。
华香薇朝着她点点头,算是送别。
不知听那惨痛的嚎叫声叫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华香薇这才松了口气。听得她头皮发麻,怪不舒服的。
而赵元荣,似乎已经没感觉了,浑身上下被鞭的没一处好地方,看着那杯毒酒,粲然一笑。
这些人,她都会一一记住,若是有下辈子,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抬手拿起酒杯,赵元荣一饮而尽,紧接着双腿一软,倒在地上,了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