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刚送走了李若彤,没一会儿就听外头有人报。
“皇上驾到!”
沈清婉却也面不改色,带着自己宫中的人恭敬地行了个礼:“恭迎皇上。”
“免礼。”傅玉珩挥了挥手,让宫人们都下去,单独留他与沈清婉在房中。
她不知他此次来有何用意,但是不管他是为什么而来,她都一脸淡漠,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傅玉珩看见她爱答不理的模样,也并没有生气,反倒是十分的有耐性,脸上一直带着笑容,没了平常的板正,到时多了几许少见的少年气质,说不上来的俊秀。只不过他脸上的笑很快就消失了,内心不断的思量着应该怎么和她说沈将军的事情方为妥当,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她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并且一直十分担忧。
像是想到了妥帖的办法,傅玉珩两步就来到沈清婉的身前,在她周身看了一通,最后落在了她那单薄瘦弱的肩上,她的肩头带着几片落叶,抬手将落叶拂去,只觉得沈清婉着冷淡的模样就好像是一朵冰傲的梅花,正好有刚才的落叶来衬。
只是沈清婉依旧没有半分好脸色给傅玉珩,在他拂去落叶时,状似无意的略微向后撤了一步,表情不冷不热,转而恭恭敬敬的给傅玉珩行了礼。
“多谢皇上……”
傅玉珩的手还悬在半空中停留在刚才的动作上,他看着她疏离的举动,放下那只修长的手,脸上依然没有见到丝毫的恼怒之色,反而是又挂起一抹笑容来。
却是又往前进了一步,紧贴在沈清婉的身前,双手一环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她揽在怀里,这样亲昵的动作使得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沈清婉低声惊呼,只是这时候傅玉珩已经将她打横抱起,并且走向凳子旁坐了下来。
沈清婉想要挣脱开傅玉珩的怀抱,只是男女毕竟力气不同,所以她无论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起身。
“别动,朕今日来是为了来同你说你父亲的事情!”
傅玉珩一提起沈将军,沈清婉果然不再挣扎,就这么安静地坐在他的怀中听着他接下来要对自己说的话。
沈清婉虽然已经知道了沈将军的事,但是这时候再听到傅玉珩的叙述还是忍不住担忧,沈清婉一边认真的听着傅玉珩的话,一边皱起了那一弯细细的眉头,神情也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傅玉珩见状伸手帮她舒展,一个吻落在沈清婉额头之上。
这般温柔的傅玉珩让沈清婉忍不住有些深陷其中。
“你今日过来只是为了与我说此事么?”沈清婉倚靠在傅玉珩的怀里,声音柔和了下来。今日暂且就让她放纵一次吧,这几日的事情让她都有些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心中的郁气此时似乎全都涌了上来,眼眶也跟着有了些许的湿润。
“若不然,你觉得朕还有什么事情要与你说,亦或者你期待与朕发生什么事情?”傅玉珩笑道,眼神中也带了似有似无的宠溺,她今日倒是乖巧,若是往日,恐怕又要像是小刺猬一般一副防备的样子了吧。
想到这里傅玉珩轻轻的闭了闭眼,又伸手在沈清婉的发丝上划过。
“你父亲那里……此次恐怕是不会太容易就这么过去了。”傅玉珩忽而又皱了眉头,想起朝堂上那些大臣们的不满,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倒是一群见风使舵的老狐狸。
沈清婉也抿了抿唇,她自然知道,朝堂之上本就许多人都与她父亲不和,如今又给了如此好的机会去让人有机会借题发挥,他们又怎么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
但是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是心中有些愤恨,若不是军中出了奸细,她父亲又怎会落入如此的境地之中。
幽暗的瞳孔之中波澜起伏着,语气也跟着生硬起来,“军营本是警戒之地,却出了奸细,恐怕是军令不够严了,这才觉得我父亲是好欺与的吧。”沈清婉的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不算太长的指甲扎进手心之中,疼痛却是已经感受不到了,心中的愤怒似乎是压下了一切的痛意。
鲜血顺着指间的缝隙缓缓流了下来,傅玉珩抓着她的手,只感到些许的温湿,下意识的低头去看,直到看见鲜红的颜色沾染了指尖,这才瞪大了双眸。
这女人!莫不是被急疯了不成!
“松手!”语气一下子冷了起来,本是关心的话,到了他的口中却如同呵斥一般。
也不知是不是她现在太过脆弱,或者是他说话的语气太过冷硬,沈清婉的原本积蓄在眼眶之中的泪水一下子流了下来,一时间更是让傅玉珩不知所措起来。
“你……别哭。”呐呐的开口,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哄她才好,平时的她都是一副坚强的样子,要不然就是如同上次一般柔柔弱弱的哭出声来故意的去闹他,可是却从未像现在一般,沉默着,可是眼泪却是一直流下来,止不住一般。
傅玉珩无措的给她擦着眼泪,就连袖口都被眼泪沾湿了,但是却还是止不住她的哭泣。
沈清婉看着这样的傅玉珩心中也是有些感动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刚刚他的一声呵斥却让她十分委屈,本就担心她父亲的事情,可是他却还是呵斥她,一下子心中的难过就如同决堤一般,再也按耐不住,就连从小到大一直贯彻在脑海中的淡漠的性子,此时也不知道被抛到哪里去了。
“你干嘛吼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他面前失去冷静的次数竟然越来越多,如今却更是如同寻常的女子一般,弱弱的开口。
傅玉珩见她说话,提着的一口气倒是放了下来,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也只好出声安慰着,“好好好,是朕的错,是朕不该大声吼你的,不要哭了好不好?嗯?”
长长的尾音就如同哄小孩子一般,但对于现在的沈清婉来说却是异常的好用。
一句话脱出,沈清婉虽然还是在抽泣着,但是显然并没有像刚刚那般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