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忆梦一步步挪到她父亲身侧,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蹲下,颤抖的胳膊搭在夏渊明的肩膀上,“爸。”
夏渊明小心翼翼的将碎掉的玉捡起来,捏在掌心,“碎了便碎了,这是命,得认。”
“是我,是我不好。”夏忆梦自责的想要自刎。
都是她,要是她不和沈南柯争夺,怎么会把玉镯给弄碎?
“没什么好与不好,这本就是给你的东西,该由你处置,别这么自责,没事的,爸累了,你们不要吵了,有什么事情两夫妻好好沟通,南柯在家等了你一下午,等你回来说想吃什么,他做年夜饭。”
夏忆梦咬着唇,应下,“好。”
南柯这两个字,真的戳心。
她不止恨自己,她也恨父亲口中的南柯,要是他不和她闹,事情怎么会演变到如此地步?
夏渊明强撑着站起来,转身,沉重的手掌在沈南柯肩上一拍,“南柯,忆梦有时候或许任性了点,你多多包容她。”
沈南柯隐忍的眸狠狠一动,他不敢去看夏渊明的眼睛,从鼻端发出一声轻应,“嗯。”
夏渊明没有再说什么,他捡着那三节碎玉,退出了房间。
蹲在地上的夏忆梦久久未语。
直到,面前一道阴郁覆盖上来,她那双沉寂的眼眸才有了一丝微光。
“起来。”
夏忆梦动了动脚,腿酸了,也麻了。
她慢悠悠的站起来,靠意念站了起来。
“镯子已经碎了,还有什么事儿?”夏忆梦歪着头,似笑非笑的问。
沈南柯眉头一蹙,“抱歉,我不知……”
“别给我说你不知,你不是不知你是无知!”夏忆梦陡然拔高音调,犀利的眸光直视着沈南柯。
“你哪怕能态度好点的和我说一句,我也不和你反骨到如此地步,这件事,你有错!我也有错,我们谁都别想逃脱愧疚的谴责!”
“我没想逃。”沈南柯放缓了声调,语气里的情绪被他很好的压制下去。
“真的,我觉得现在忒没有意思,我们,忒没有意思。”夏忆梦笑了,笑容里带着凄凉。
她之前说了那么多绝情的话,可对沈南柯还是没有真正的死心,而今天的事情,让她彻底对沈南柯失去了耐心。
他可以失忆,可以选择忘掉她,可他不能霸着她的同时还狠心拒绝她。
既然说放任她自由,那就不该为别的男人给予她的东西而恼怒。
这种,一边推开一边不放手的姿态,真的让人很恶心。
如果他不是这个姿态,她母亲留下的玉镯就不会碎!
“所以呢?”沈南柯斜眼看着她。
“所以,没有所以了。”一切都没有了。
夏忆梦擦了擦湿润的眼,有时候做一个决定只需要一秒钟。
“你出去吧,我累了,我想一个人好好安静安静,今晚宸宸你带,别进来叫我。”夏忆梦做出赶人的姿态。
沈南柯深深的看着她,那双眸子里有化不开的粘稠。
“镯子的事,我再说一次,抱歉。”
“嗯,我知道了。”夏忆梦很平静,平静的连呼吸都没有乱。
沈南柯见她这样子,终究是不想继续逼问她什么,他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