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姑把夏忆梦送到房间后并未多待,她叮嘱了几句就走了。
她知道,自己留下来会让忆梦局促。
南柯那边给她打过预防针,说忆梦很介意他们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作为一个女人,她也很能理解忆梦的担忧和害怕。
毕竟谁都不希望露出丑陋的一面给别人看。
沈三姑走后,夏忆梦摘下了墨镜,她维持着沈三姑在时的姿势坐在床头,望着门板发呆,她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事情突然就演变成了这般模样。
她的担忧统统都没有发生。
所以这段时间她要一直待在沈宅吗?
长时间下去,她怎么好意思一直用墨镜这类东西去伪装自己。
越是这样想,夏忆梦那颗心就越慌。
房间的空气,都是窒息的。
夏忆梦倏然站起来,朝门口走,走了没两步她又掉转头,踱步回床沿,顺走了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墨镜。
几分钟后,夏忆梦在偌大的沈宅迷了路。
她想躲着那些下人,所以走的都是一些比较偏僻的道路,没料到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而她又不想去找人帮忙,所以她只有绕啊绕,希望能够绕到正道上,要真绕不出去了,她就等人来找。
相信沈南柯肯定找得到她。
又这样漫无目的走了一圈,在夏忆梦已经放弃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还没没来得及惊喜,她的好心情立即被一句话给打破。
“瞒着忆梦,我不希望她知道我去了哪里。”
被隐瞒的本人,脚步一滞。
夏忆梦缩着脖子,将背贴着墙壁,她连呼吸声都不敢刻意加重,就这般屏息听着。
那一个瞒字,触发了她所有的不安因素。
又是这样的隐瞒吗?
思索间,声音还在继续。
“不管李老这事儿是不是那边丢出的诱饵,我都得去试试,别劝我,那是我妻子,明知是陷阱我也会去,为她冒险是我的责任,对,我一个人去。”
这样的话听来应是喜悦的,可夏忆梦只觉心凉。
为什么不和她商量一下?又是这样的擅自做主。
受够了这样的排除在外。
夏忆梦摘下墨镜,擦了擦眼,走了出去。
她的突然出现,把正在打电话的沈南柯给吓了一跳,“你……”
沈南柯张张嘴,表情凝固住了,很快他就回神,“先这样,挂了。”
和电话那头的人交代这么一句,他挂断了电话。
夏忆梦安安静静的瞧着他,她那双眼眸探测不出丝毫情绪,越是风平浪静,越是令人心慌。
沈南柯知道,她都听到了。
“怎么不在房间里待着,跑出来干什么?”他开口,淡定自若的把手机揣入兜里,走过去,胳膊自然而然的搭在她的肩头,姿态亲昵。
“出来逛逛,收获总是多的。”夏忆梦意有所指。
收获了什么,彼此心知肚明。
“忆梦。”沈南柯想要解释,话到嘴边被她的浅笑给打断。
“呵呵。”这笑声,怎么听怎么冷。
四目相对,无从适从的气氛在彼此四周蔓延着。
“沈南柯,还是这样,你真把我当妻子就不该永远把我排除在外,我想要的不过是你的信任罢了,为什么就这么难呢?怎么就这么难?”
夏忆梦压低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