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澄澄,你怎么还没睡?”花芷安紧张地问,“是不是哪不舒服了?”
“没有的姐姐,澄澄很好,就是、就是做了梦,梦见姐姐了。”花芷澄静了两秒,声音里有些委屈,“姐姐你最近很忙吗?”
前段时间,姐姐经常来陪她,让澄澄很高兴,可这些天,姐姐却突然失踪了一样,看护以她要好好休息的理由,连手机都没收了不让她玩,她也就没办法给姐姐打电话。
晚上睡着睡着,突然梦到姐姐,然后就醒了过来,梦里都梦到什么她不记得了,只记得姐姐好像在哭,她很担心很害怕,看护睡着了,她悄悄地把手机偷回来给姐姐打电话。
花芷安拿着手机的手指发白,手机上还沾了一点血,在寒冷中冻得没了知觉,不知疼痛,只有喉咙的梗塞,让花芷安难以咽下:“我、澄澄,姐姐很好,姐姐最近太忙了,要带、带一个小姐姐去拍戏,可能要拍挺久的,澄澄要好好养身体,不然等姐姐回去,看到澄澄哪不舒服了,姐姐可是会生气的。”
“澄澄知道,澄澄会很乖的。”
“知道知道,姐姐知道,”眼泪无法控制地流下来,花芷安却顾不上擦,“姐姐一直都知道,澄澄最乖了。澄澄好好听护士姐姐和医生哥哥的话,姐姐回去,要看到一个白白胖胖的澄澄。”
“澄澄不胖。”
花芷安破涕为笑:“是,咱家澄澄是最漂亮的小公主了。”
又说了两句,花芷安就劝花芷澄去睡觉,她只是个十岁的小姑娘,还有严重的心脏病,大晚上两三点了还不睡,明天估计得不舒服了。
澄澄乖乖地跟花芷安道晚安挂了电话,因为跟妹妹说了话,花芷安神情振作了些,没再那么空茫,但对接下来的生活仍觉得无力。
她晃晃悠悠的,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
正蔫蔫地准备开门,忽听到旁边有声音:“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了呢。”
“谁?”花芷安吓了一跳,转头朝身后的走道看去,感应灯亮了起来,将之前藏在黑暗处的人照得分明,不是封珏然又是谁。
花芷安松口气:“你怎么又来了?在这里……等很久了?”
“听你这语气好像不太欢迎?”封珏然环胸抱鼻,侧着身斜靠在墙上,“亏我看见新闻,怕你又有危险特意敢过来,结果在门口冻一晚上不说,好不容易等到人了,还得被你嫌弃。”
两人现在也算是熟了,心里算是把他朋友了,花芷安和他相处自在很多,只是身体和精神的疲惫无力跟他斗嘴,只淡淡笑了笑,开门邀请他进去。
封珏然眉头忽地皱起,两个大步过来,一把握住花芷安握着门把的手臂,将其举起来,就看到她伤得不轻的手掌:“怎么回事?”
“回来路上不小心摔了。”她想收回手,但抵不过封珏然的力气,而封珏然显然对她这个借口不信,花芷安干脆直直看着他,用眼神反问:不然呢?
封珏然看了她半响,最后没再多问,而是就这么拉着她的手腕进屋,替她把房门锁好,在带着她坐下,随后找来家用医疗箱,从里面拿出绷带,消毒水等,给她处理伤口。
回来的这段时间,伤口是麻的,还没觉得多疼,直到这会,麻的感觉过去,再被封珏然涂上消毒水,疼得花芷安直躲,要抢封珏然手中的药水,说要自己来。
“你自己来肯定是抹一点点就不敢抹了,坐好,别乱动,疼一下就过去了,看,你这伤口里还有小沙子,必须清洗出来。”
封珏然很强硬,不管花芷安是装可怜哭唧唧,还是凶了吧唧的都不管,反倒是涂了药后抬头看她眼泪花花瞪着他的模样后失笑。
这样有精气神的花芷安,可比刚回家时疲软得像个久病的病人好多了。
他有些手痒地想摸摸她的头,碰碰她的眼睛,但也只是想想,手伸到了半空转了方向到医疗箱里,拿绷带给她缠上:“这几天就不要碰水了,明天我再给你换次药。除了两只手,还有没有哪里伤到?”
花芷安赶紧摇头,腰部还有两处磨伤,可那地方还是不要让他帮忙上药的好。
她看看自己包扎得很好的两个手掌:“你学过吗?”从给她清洗、上药到包扎,都很熟练。
“男人嘛,磕磕碰碰很正常。”
“是吗?”花芷安有些狐疑,但没有多问,就像他明知道她说谎,却也没有追究一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
想到此,花芷安眼里柔和许多,她软软地靠在沙发上,看封珏然将医疗箱收好,忍不住道:“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不幸的,可想想又觉得自己其实也挺幸运的。”
她遇到了很多糟心的事,过早地承受着不该属于她的重担,可是,她也遇到了几个真心的朋友,像高皓和周渊,像本该萍水相逢却帮她许多的封珏然,还有她可爱的妹妹。
封珏然笑笑,眼里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怜惜:“也就是你会这么想,换做别人,发生这么多事,只怕要报社了。”哪还会从这么多苦里去品尝那一丝丝甜的味道。
花芷安跟着笑笑:“说起来,网上那些新闻你都知道了,你就没有相信过?”网上那些消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可封珏然待她的态度始终如一,甚至……更加的关心她。
周渊他们是知道事实的真相,自然不会去相信网络那些新闻,但封珏然不一样,两人在此之前,从未接触过彼此的生活,她连他的具体身份都不知道。
“我有眼睛,也有心,自己的感觉不信,偏要去信网上那些真真假假掺和的事?”把医疗箱放回原位,封珏然回过身,朝她笑着,眉目间狂傲又自信。
花芷安看着他一时间有些发怔。
一个在此之前没有太多交集的朋友尚且相信她,一个她手把手教出来的白清晓,却不愿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