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记得秦月离开星海后,白清晓曾和她在拍一则广告时遇到过,当时的秦月看起来,依旧高傲,比星海还混得好的样子。
白清晓只是一点好奇,并不打算理会,可秦月也看见了她,还找了过来,白清晓掉头就走。
“怎么,我那么可怕,让你避之唯恐不及吗?你就不想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秦月朝着白清晓的背影喊道,白清晓起初仍旧不理,可走着走着,还是停了下来。
两人就近找了家清静的咖啡馆,里头的东西好不好已经不重要了,咖啡端上桌,半天都没人动。
“那天晚上我在场,你应该有印象吧。”
白清晓抿着唇没回答,但她确实依稀记得当时有秦月,否则现在也不会跟秦月坐在这里了。
秦月自怨地笑了声:“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处境,沉廷之对你可真好啊,我从来都不知道,他也可以这么护着一个人。”
“如果你只是想跟我说这些,那很抱歉,我还有事……”
“你就不想想,沉廷之为什么要对付我?我跳槽离开星海,他眼睛眨都不眨,完全不把我当回事,现在却花大力气对付我?”
想要起身的白清晓坐了回去,冷冷地盯着秦月:“是你跟孙总算计的我,就不怪别人报复回去。”
“是啊,我自作自受,我认了,”秦月不甘地回道,“没你有本事,得到沉廷之的心,我也认了,你被下药,差点被孙总糟蹋,我也承认跟我有关系,可仅凭我,能做到那些吗?那天的杀青宴是当天才决定的地点,我哪来的本事早早地安排人给你下药,还早早地把孙总喊过去接盘?”
白清晓放在桌下的手握成了拳头,秦月的意思她当然明白,有内鬼,还是她身边的人。
秦月见她绷紧的脸色,眼神凌厉了起来,但很快又遮掩过去,装作不经意地问:“你换经纪人了吧?”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呵,”秦月喝了口咖啡,“想当初我会换掉花芷安,是因为我知道她这人不行,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们都是她的交易货品,所以早早地让沉廷之帮我换掉她,算起来也是私人恩怨。可你呢,你跟她不是挺好的,你也没要求过,为什么沉廷之却把她换掉了?而且我猜,他是不是还换了你的手机,不愿在你面前提起她,甚至,不想你跟她有联系?”
这前后的关系并不难联想,可白清晓怎么都不能接受,出卖她的人是花芷安:“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看在我们也算师姐妹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忠告,花芷安,她不是一个好人,别随随便便哄骗你两句,就以为她对你有多好,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你真当那些传闻都是空穴来风吗?”秦月自嘲,“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你少来这套,花芷安不是好人,难道你就是吗?”白清晓说完这句就起身了,不再给秦月开口的机会,转身就走。
看起来像是恼怒跟她谈不下去,但其实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秦月也不急,对着她的背施施然地开口:“知道为什么花芷安还能在星海公司里吗,除了你,她是唯一知道你们现在居住的地方的门锁密码。”
白清晓:“……”
她脑子里乱糟糟地快要爆炸,她在那一刻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一上车就让司机送她回家。
沉廷之早就从分配给白清晓的助理那里知晓,白清晓见了秦月,所以早早地回了家,几乎是前后脚的,他刚一到,白清晓也到了,看到她红着眼眶,又忍着不肯掉泪的样子,沉廷之心里的悸动再一次出现,他三两步走到白清晓跟前拥抱她,亲吻那双让他觉得异常熟悉的眼睛。
“廷之,你老实告诉我,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跟花姐有没有关系?”
沉廷之竟沉默了下来。
对白清晓来说,他的沉默就代表了默认。
白清晓脚下一个跄踉,差点跌坐下去,被沉廷之及时扶住。
“为什么?为什么……”她宁愿是哪个竞争对手看她不顺眼,哪怕是剧组里认识的那些朋友,都不会是花芷安来得让她难受。
她那么地相信她,那么地相信她啊!
“清晓,”沉廷之抱着白清晓,安抚她,“什么都不用多想,我说过,会帮你处理好……”
“那你为什么没有处理她?”
想起秦月最后提起的那句话,白清晓猛地抬头,带着仇恨和探究的目光看着沉廷之:“我知道,你对那个孙总和秦月出手了,唯独花姐、不,花芷安一点事都没有,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放过了花芷安?
沉廷之拧起眉,他还是不愿听到针对花芷安的话,哪怕这话出自白清晓的口,他自己爱怎样对她是自己的事,却不愿别人多碰她一下。
孙总现在的家底都快败光,只要他再使使劲,保证孙总以后过得比乞丐还不如,秦月更是落魄,不会再有一个剧组敢用她,只有被雪藏的下场,还有那打过花芷安的孙夫人,现在也没好到哪去,被沉廷之派人引给了一个好赌的小白脸,以后的日子有得瞧。
这些表面要么是为白清晓出气,要么是为了自己公司的利益,可大概只有他心底明白,对付他们,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花芷安,一边利用花芷安,一边又因为花芷安被欺负暗中偷偷地发狠报复的,大概只有他了。
甚至,花芷安名声为什么那么差,又为什么那么糟糕的名声还能继续做公司里的金牌经纪人,随便她找个新人想带就能带?
他欺负她,抓住她的把柄,没把柄就创造把柄,做这些其实都是为了能牢牢地掌控她,再私底下护着,让她在自己的地盘里,看得到的地方蹦跶,也算是一种圈养吧。
但他不会承认这些。
他对白清晓道:“这事还没查清楚……”他相信这事不是张总孙总他们能完成的,这里面有魏承年的影子,对方也不避讳,显然不怕他发作,就怕他不发作,沉廷之肯定是不能入了这个圈套。
可白清晓这会正是情绪最激动最恨的时候,根本听不进什么,她怒瞪着沉廷之:“是没查清楚,还是你舍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