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程月全身跟触电了似的,被男人这样抱着,这样亲着,她肉麻得只想逃跑,可是当男人强硬的摁着她,捏着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脸,吻上她的唇之后,她石化了。
他,从来身上都是干净气息不染烟火的战哥哥,此刻竟然有烟草味,红酒味,跟她不久前在大酒店的电梯里面的狼吻惊人的相似。
不,不是相似,明显就是一毛一样!他的气息,他的霸道,甚至是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力道,他,他的耳朵后面还有不加掩饰的长长指甲印!
南程月吓得不轻,一时忘了挣扎,只惊悚的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的耳朵,难以消化这个眼见为实的事实。
直到她嘴唇发麻,他才松开她,疤痕的手指摸了摸她还瞪得老大的眼角,薄唇轻勾,“傻了?喜欢我亲你吗?嗯?”
男人说着,又低下头去,吓得南程月急忙双手去抵挡他的唇,“亲你大爷啊亲!你到底是谁!你,你到底是战靳枭,还是傅颛?!”
她不是没怀疑过,从第一面就怀疑了,只是当她同时见到战靳枭和傅颛,她才彻底放下疑惑,但是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她想,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战靳枭回人格分裂了,有时候冷,有时候暖,有时候叫她月小姐,有时候叫她月儿,还有现在凶狠的叫她南程月。
她颤巍巍的越过他,看向后面与墙壁合为一体的密室,心塞的问:“刚才那个,和现在的你,到底哪一个才是战靳枭?”
她的关注点,竟然是这个,这让满身戾气的男人愣了愣,反问:“你希望哪一个是?”
南程月无语的磨了磨牙,忽然双手去揭开他的墨镜,狠狠的瞪着他黑曜石一般的好看凤眼,“少啰嗦!快说!我他妈到现在连自己的老公是谁都不知道了!”
战靳枭:“……再叫一次。”
“什么?”南程月一脸懵逼的看他。
战靳枭眯眼,“再叫一次,或者再亲一次?”
南程月:“……你这么霸道,是会失去你可爱的老婆的!”
战靳枭眼皮一抬,狭长的眼梢层层散开,格外魅惑,手指轻触她紧抿着却不可抑止扬起的嘴角,也跟着弯起嘴角,“老婆,再亲一次。”
南程月:“……”
因为发现自己的老公,就是自己心里犯罪一般喜欢的男人时,她脑中一时迷糊,惊喜大过了一切,被搂着抱着甚至是压倒床上亲了好久。
直到她发现自己身上的裙子拉链开了,后背爬进男人略带薄茧的指腹,她才猛地一个激灵一脚踹过去,“滚!我还没原谅你对我的欺骗!傅颛?战靳枭?你把我当猴子一样耍很开心吧?还利用我!还想迷X我!做梦!”
她将战靳枭之前凶她的话,睚眦必报的还给了战靳枭,而且因为战靳枭此刻有些意乱情迷,导致并没躲开,她一脚狠狠踹过去,便将男人踹翻了。
她目瞪口呆的盯着已经撕掉疤痕的面具,露出白皙而英俊五官的男人,从他略带潮红的隐忍蹙眉,再到他某处不可忽视的……
“特么!连不能人道也是骗我的!你说吧,你是不是就喜欢孟秘书!我都看到你和她亲亲了!哼!渣男!”
南程月抓着枕头朝他砸过去,又气不过的踹去一脚,可这一次怎么可能再得逞,被男人攥住脚裸一扯,她就惊叫再度被男人压到了身下。
“傅颛,战靳枭你走开!你别碰我!”南程月咬着牙愤愤的锤他的胸口,可是瞟到男人脖颈上她咬过的牙印,又红着脸挪开目光,吼道:“我们还在闹离婚呢!”
她承认,她在知道傅颛就是战靳枭之后,是高兴兴奋忘乎所以,差点被突如其来的爱情冲昏了头脑,可是他的欺骗他的利用他的心意,她一点也不了解他。
她看他,就像是隔着茫茫的雾色,而且……
“你到底还想利用我做什么?”她抬起眼眸,眸中还透着丝丝的红晕,那是之前她被气的,后来又被羞的,显得明眸善睐,清澈,璀璨。
战靳枭只穿着单薄的浅灰色针织衫,精壮的双臂撑在她两侧,俯视着她这张还很年轻,才含苞欲放的鲜花,沾染露珠的花。
他腾出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擦过她还为卸妆的浓密眼睫毛,说:“亲孟秘书的不是我,至于利用……”
他顿了顿,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目光灼灼如狼似虎的盯着她,“你全身上下,我都能用,用给你看?”
他大掌再度去挑她的肩带,脸色愈加爆红的南程月急忙捂住胸口,再胡乱的踹他,“流氓!才开始交往就上床的那叫约炮!我,我回外婆那去了!”
她着急的想溜走,却再次被男人轻而易举的抓了回来,不过这次却没动她,只是蜻蜓点水的亲了她一下,“就在这睡,我不动你,乖。”
他竟然主动就下床了,看着他走向浴室的修长背影,南程月双眼迷惑的眨了眨,忽然不爽的撅起嘴,怎么结果又变成她被推开了?她就那么没魅力?
本来吧,她也是可以半推半就的,毕竟她在心里的春梦肖想了他好多次,刚才差点她就流鼻血了咳咳咳……
南程月!你太不矜持了!才知道喜欢的男人变成了自己的老公,就把持不住的往上扑,真是渣女!
她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来滚去,不时的爬起来瞅向水声哗哗一直不停止的浴室,都过了好久,久到她都困得睡着了,门才打开。
战靳枭随手裹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宽肩也湿漉漉的,眼睛却如魔一般的红,一出来就盯向床上的女人,却发现她已经裹在被子里,像蚕宝宝一样睡得香喷喷。
战靳枭:“……没心没肺的女人。”
他附身,将她整理了个舒服的睡姿,相处这么久,他深知她的睡眠深度恐怕就是打雷,也吵不醒她,何况这房间隔音效果巨好,要不是那次战傲天用了窃听器……
想到那晚,南程月跟猫儿一样的叫声,他身体一震紧绷,脸色变得铁青,狠狠的瞪了眼南程月,又转身快步去了卫生间。
“枭少?”
门外传来敲门声,战靳枭快速冲了个冷水澡,披上浴袍出去,边系腰带边打开门,问:“什么事?”
唐擎默默的看了眼黑漆漆的主卧室,咳嗽了一声,正色说:“战傲天那边,跟秦总搭头的人已经抓到了,还有今天战傲天再次对月小姐喂打胎药,要一起让阿彪送到老爷子那去吗?”
战靳枭默了默,想到南程月在大酒店里,竟然就因为看到跟他那把银色轮椅相似之物,就不怕死的跟了过去,她对她的战哥哥真是用情至深,若非秦湛已经结婚……
他捏了捏疲惫的眉心,冷声说:“跟秦湛搭头的人留着,老爷子当年私会秦湛,现在也未必会动秦湛,既然战傲天要替秦湛卖命,就让他卖到尸骨无存!”
战靳枭眸中蓦然戾气深深,唐擎都不由自主倒吸了口凉气,点头应下,犹豫了一下,又问:“枭少,你耳朵上面的伤,真的不需要处理?别人恐怕会说闲话。”
这一道指甲印,明显是被女人给挠的,战靳枭之前为了刻意给南程月看破绽,并没处理,现在摸了摸,然后看向唐擎,“你的话越来越多了,是想跟唐远换个位置?”
唐擎:“……”
……
“小月!这医学专业也太恐怖了吧!天天面对那些死老鼠,我们会不会得鼠疫啊?还要学肌肉注射,我擦,我最怕打针了好吗?我一定是被你这个小妖精给迷住了,才会一时脑热跟你一起转专业!我的大金融啊!”
学校里,经过一天的医学专业初体验,柯缘缘哭天喊地的嚎,痛苦得不得了,连午饭都没能吃几口,实在愧对她吃货的头衔。
南程月当然改专业的时候,就劝过柯缘缘不用跟着她,柯缘缘却说什么要一辈子都跟着南程月,南程月去哪里她就去哪里,赶都赶不走那种。
她知道柯缘缘只是说笑,拍拍她的波波头圆脑袋,安抚道:“好了,习惯就好了,我觉得还不错啊,要不是接触这个,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只会游泳了呢!”
虽然她改专业的初衷,是为了帮战靳枭治病,但知道战靳枭没病之后,她也依然决定学医,因为,战靳枭的生活环境血雨腥风的,她学医,至少能帮他一点凤毛麟角吧?
只是,她本来以为她走近了战靳枭一步,知道了他的秘密,那么今天一定会关系更近一步,会一起用早餐一起来学校什么的。
没想到她早上一睁眼,阿威就告诉她,战靳枭去公司了,然后直到现在她都放学了,还是没见到战靳枭,也不知道战靳枭来没来学院,这是转专业唯一的弊处!
她叹了口气,背上书包和柯缘缘一起走出学校,准备照常去外婆那里吃晚饭,再回战家,不想却在校门口见到那辆熟悉的白色布加迪。
“南小姐,柯小姐”守在车外的丽莎笑盈盈的过来,给南程月和柯缘缘打招呼。
柯缘缘一个激灵,急忙说:“我礼服已经拿去干洗了,要三天后才能取……”
“不是的,”丽莎说着较为生硬的语言,说:“礼服是秦总送给二位的,我是来问问你们,见没见到我家的雨萌小姐。”
“雨萌?小姐?!”柯缘缘一头雾水。
南程月昨天走得急,今天又没想起告诉柯缘缘这件事,现在先是告诉丽莎她们转了专业,不在一个班上了,再简单的给柯缘缘解释了几句。
柯缘缘的表情,简直比日了狗还震惊,南程月理解,她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挺震惊的,只怪秦雨萌太过平民化,不显摆,而且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坐公交车,应该也是不想别人用有色眼镜看她。
可是现在这么豪华的车,开来接秦雨萌,南程月猜,秦雨萌一定是被这阵势吓到了,一个人悄悄溜了吧,其实秦雨萌胆子挺大的。
南程月想到秦雨萌的追爱旅程,默默的感慨了一把,并没打算停留,给丽莎打了招呼就拉着柯缘缘离开,可不一会儿,那辆车就开了过来。
“南小姐。”
后排的车窗降下,流出秦湛温润雅致的浅笑容颜,说:“雨萌已经走了,白来了一趟,南小姐要是不介意,我顺路送你们一程?”
又顺路?南程月嘴角抽了抽,很想直接开口拒绝的,可是想到这个人,曾经是她心里的白月光,给予她生的希望的白月光,她又默默的叹了口气。
“谢谢秦总。”她对秦湛笑了笑,有些尴尬的婉转说:“但是不用了,我老公说他会来接我。”
她刻意提起她老公,就是跟秦湛划清明显的界限,虽然他已经结了婚,但是他回来找了她,还提醒了她错认了战哥哥,她心里总觉得很别扭。
好吧,看秦湛一副谦谦君子的派头,就算是她自作多情的老毛病吧,反正不能让爱吃醋的枭哥哥生气嘛!
想到她的枭哥哥,她不由笑了笑,那甜蜜的笑靥,让车子里的秦湛眯了眯眼,随而微笑点头,“那就好,那我改天再约南小姐,继续我们昨天没说完的话,如何?”
南程月:“……好啊,改天,我带我老公一起拜访秦总。”
她干巴巴的笑着,不好说出已经知道了他没说完的那些话,而且那天秦湛故意没说完,是因为看到了战靳枭,秦湛和枭哥哥不合啊。
她拒绝得这么明显了,秦湛还能说什么?他眼睛再度眯了眯,又浅笑开来,“好,随时恭候,丽莎,走吧。”
白色布加迪终于从眼前离去,南程月小小的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内疚,她并不想疏远湛哥哥的,只是,她已经是战家人了,不能站错队伍。
柯缘缘还在旁边唏嘘秦雨萌的身份,搂着南程月的手臂问:“小月,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秦总,对你有点意思啊?他不是结婚了吗?不过这些有钱男人啊,总想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不过我愿意做秦总的彩旗之一嘿嘿嘿……”
南程月:“……邵安学长来了。”
柯缘缘呆萌的“啊”了声,果然回头见到走过来的绍安,她吓了一跳,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往南程月身后躲,嘴里念叨:“啊啊啊,我现在这么丑,别让邵安学长看到,拜托了小月!”
南程月无语,“你是打算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还是永远不卸妆的跟他面对面?出来,别怕。”
她劝着柯缘缘,可柯缘缘打死不愿出来,直到邵安走过来开口,“两位学妹,我等你们好久了,呃,柯学妹是在跟谁玩捉迷藏吗?呵呵。”
柯缘缘:“……”
南程月忍着笑说:“在跟你玩啊,只有邵安学长能将她找出来。”
“小月你胡说什么!”柯缘缘急忙去捂南程月的嘴,奈何身高差距,柯缘缘跳起来有点费劲。
邵安在微微一愣之后,面色略略红了红,看向柯缘缘说:“柯学妹,我,我想请你吃个饭,可以吗?”
柯缘缘,南程月:“……”
两女生都惊讶住了,下一秒,柯缘缘就高兴得跳起来,“可以可以啊!邵学长想吃什么?我家就是开餐馆的,要不去我家吃吧,我请你!”
邵安挠挠小平头,又扶了扶眼镜,红着脸点头,“你想去哪里吃,都可以。”
于是,柯缘缘就从缩头小乌龟,化身成了主动出击,热情的带着邵安就蹦蹦跳跳的去了公交站,被丢下的南程月:“……”
好吧,看在自己的死党好不容易追求到了真爱,她就原谅柯缘缘的见色忘友,自己一个人慢吞吞落后一截走向公交站。
前一班公交车才刚走,现在站台只有她一个人,嗯,也不是,还有发传单,这时,发传单的也给她发了张。
南程月闲来无事,随手接过,正埋头看着上面写的什么,忽然那发传单的从后面伸出之手来,带着刺鼻香味的帕子捂住她的口鼻。
南程月一惊,立刻就想要使出胡抓乱踹的看家本领,奈何挣扎不到一秒,就大脑发黑的晕了过去,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人来人去车来车往的公交站台。
她太小看了这些亡命之徒,即使再防备再警惕,危险还是会围着她转,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为什么三翻四次总是有人想谋害她?
她不知道自己晕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周边都是乌烟瘴气,打得昏天暗地的满地哀嚎,她挣了挣自己被绑在椅子上的手脚,脑门流淌着冷汗。
这是个什么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呃,她裤子怎么湿了?她懵逼的低头看去,吓了一跳,自己裤子简直像是从血泊里捞出来的一样!
她是怎么了?大姨妈也不是这个时候啊?她没伤到啊?没什么地方疼啊?难道是在做梦?
她狠狠的咬了咬舌尖,被痛得呲牙咧嘴,只好不管裤子了,仔细分辨哪些打成一团的人,才发现里面有阿威和阿彪,急忙喊:“阿威!”
“月小姐!”阿威紧张的喊了她一声,一拳打飞眼前的保镖,喘着气说:“月小姐别怕!枭少马上就到了!”
南程月“嗯嗯”两声,也激动的对他喊:“小心左边!后面!酷!漂亮!DoubleKill!TripleKill!QuadraKill!”
阿威:“……”
“都给我住手!”
这时,战老爷子洪钟般的声音愤怒响起,杵着拐杖在孟清霖的搀扶下,快步进来,见到这乱七八糟的场面,还有满身血的南程月,气得又狠狠跺了跺拐杖。
“战傲天!你给老子滚出来!你以为老子的眼线只有那几个?滚出来!”战老爷子气得很,虽然没吐出血,却气得咳嗽个不停。
这一幕,让南程月意外的感动,原来战老爷子这么关心她?应该说是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子?这老爷子也有人性化的一面嘛。
可是,南程月猜错了,战老爷子的确是在意南程月肚子里的孩子,是想要战家的血脉延伸下去,更因为他对长子的愧疚,他最得意也让他最忌惮的长子。
南程月惊悚的看着战老爷子让人抓出战傲天,当着她的面就狠狠一拐杖敲脑门上,一棍,又一棍,战傲天被几个保镖牢牢按着想要挣扎都办不到,直到跟南程月一样的满身血。
南程月看得一阵心惊肉跳,忽然,眼睛前面挡着一只疤痕的手,她木然的抬起脸,见到不知道何时到她身边来的轮椅,疤痕脸的战靳枭,紧抿着唇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搂进怀中。
南程月只觉得他全身都有种说不出的僵硬,本来想要挣扎免得污染了他浅色的休闲装,但被他这么紧紧抱着,她之前所有的惊吓和委屈,都一丝丝的如烟抽离。
“战靳枭,我没事。”
她反倒安慰起他来了,双手在他僵硬的脊背抚了抚,在他耳边悄声说:“我也不知道裤子上的血,是谁的,反正不是我的,别担心我,我没事的。”
战靳枭沉默,薄唇缓缓擦过她的嘴角,虽然只是轻轻擦过,却让南程月瞬间红了脸,小脸埋到他宽阔的胸膛,毕竟被这么多人围观着。
战靳枭墨镜后的凤眸染着血丝,缓缓从她通红的小耳垂挪开,更紧的抱着怀中女人,冷戾的看向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战傲天,和累到不行的战老爷子。
战老爷子已经打累了,孟清霖扶着他到一边休息,往战靳枭这边看了一眼,美眸黯然而受伤,对战老爷子说:“枭少和月小姐的孩子,已经没了,老爷子你要保重身体,别……”
“等老子休息够了,再打死这个畜生!”战老爷子恶声打断孟清霖,说着说着又剧烈的咳嗽起来,急忙伸出苍老的手,“药,药……咳咳咳!”
孟清霖急忙从小包里翻出一瓶药,拧开给战老爷子吃了两粒,战老爷子稍稍休息了一下,就立刻回光返照似的红光满面了。
“哎,幸好有小慕,要不是他的药,我这条老命早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