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程月面红耳赤,心虚得不敢再面对这个春梦里被自己亲的死去活来的男主角,万念俱灰的打定主意,挺尸到底了!
可她太高估了抱着她的这个男人,他竟然像是没看到她在“睡觉”,或者说管她睡没睡,一进别墅便直接将她扔地上。
装死的南程月:“……卧槽你不会轻点!摔我多少次了你!”
因为嘴上的胶带是二次使用,不再稳固,摔下去就松开了,她使劲的鼓着气吹开那层碍事的胶布,跟毛毛虫一样的扭动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可战靳枭竟然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就面无表情的走去浴室了,她在傻了几秒之后,只得咬牙切齿的停止了无谓的扭动。
“诶,帅哥,帮我解开一下可以吗?”她皮笑肉不笑,对守在门边的保镖求援。
保镖像个木头桩子,像是没听见,也没看见,双眼直视着前方一动不动。
南程月:“……”行吧,求人不如求己!
她愤愤的继续扭,好不容易爬起来,被从上到下的绑得严严实实,只能僵尸一样跳着往厨房而去,吓得那木头桩子的保镖急忙过去抢先关上门。
南程月:“……过分了啊!傅颛!你太过分了!你不给我解开也不让别人给我解开,你什么意思啊?你要玩找别人去!老娘是有夫之妇!你胃口怎么这么重!死变态!”
她蹦到浴室那边,肩膀使劲的撞着那扇浴室门,撞得哐当哐当的响,不止是因为发泄火气,更是因为……
“傅颛你大爷!我要上厕所!”她咬牙切齿,脑袋也往门上撞了,人有三急,她很急!
忽然,她脑袋撞了一个空,湿润的热气扑面而来,然而她失去平衡的身体已经栽了进去,在她的尖叫声里扑面男人还未擦干的胸膛,热度烫得她紧贴的脸和嘴都烧起来了!
“唔唔唔!”臭流氓!竟然只弄个浴巾系着就出来开门了!这完全是色诱!哎哟她真不想亲的!
可是,偏偏这一幕,被围观的人还不在少数,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唐远也正好让医生包扎完,带着几个保镖过来给战靳枭汇报被抓的那伙人情况,看到这一幕集体石化。
战靳枭黑着一张脸扫向门外几个还盯着看的唐远等人,吓得唐远立刻识时务的转过身去,还挥手让那几个保镖全都转过身去。
战靳枭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垂眸,扫了眼怀里因为地滑而站不稳,在他身上扑来扑去,最后还将浴巾给折腾松开的女人,脸色又黑了。
“南程月!”
他猛地将她从地上提起来,将她按在关上的浴室门上,掐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红得爆炸的小脸和闪烁不停的小眼神,薄唇缓缓扯出一抹冷嘲的弧度。
“故意的?嗯?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被我上?”
他的唇贴着她的潮红的耳,还戏谑的轻咬了一口,顿时电得南程月浑身发抖,然后小脑袋猛地就朝他低垂的下巴狠狠撞过去。
“我上你大爷!你……你先给我解开!我要尿裤子了!”她都快哭了,平生第一次感觉到,想要上个厕所竟然这么难!
战靳枭僵了僵,然后拽过她扯上她身上胶带的接头,轻易就被他大力的给扯断了,然而还没来得及给她完全扯开,就被双手得到自由的南程月一把推开,自己匆匆乱扯一通,拔腿就跑出去了。
战靳枭无语的看着身上黏着胶布飞奔的女人,又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略显狼狈的模样,面无表情的关上门,将松垮的浴巾扯掉重重扔开,重新洗了个冷水澡。
外面等着禀报的唐远:“……”
那边,南程月终于解决了人生三急,慢悠悠的冲了马桶,也没急着出去,而是对着镜子给自己洗了个冷水脸,特别是眼睛,洗了还几遍。
哎哟我去!她竟然看到了那种东西!会不会长针眼?不过那也太太太太吓人……
她默默打了个寒颤,再用冷水拍了拍红晕蔓延到脖颈的肌肤,深吸了口气才打开卫生间的门,正好,浴室那边的门也开了。
战靳枭已经不再是只系着浴巾的打扮,而是裹着黑色浴袍,湿润着微卷的漆黑短发,给他冷峻的气质平添了几分邪魅的性感。
南程月一看到他就浑身不自在,耳根又开始发烫,特别是他还双目灼灼的紧盯着她,让她一切的小思想小情绪都无处躲藏。
她咬着嘴唇狠狠瞪他一眼,先发制人的吼:“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我……我走了!放心,我说话算话,扯平!”
她双手做了个手势,气势汹汹的就要离开,奈何全身都湿得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头发乱着小脸红着,的确没什么杀伤力。
战靳枭面无表情的给唐远使了个眼色,唐远立刻就去将她拦了下来,她立刻像只炸毛的兔子,回头吼:“傅颛你有完没完!你到底……”
“你想再被绑架?”战靳枭长腿交叠的坐到沙发上,接过保镖毕恭毕敬递过来的香烟和打火机,眯着锐利的黑眸吸了一口,从薄薄的青烟白雾之中面无表情的看她。
南程月嘴角抽搐,还真找不到反驳的言词,秒怂的主动说:“那,看在我们有共同爱人的份上,你让人送我一下……”
“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怎么,现在知道怕我了?”
战靳枭冷笑了一声打断她,修长白皙的指尖捏着燃烧的香烟,优雅的弹弹烟灰,淡淡说:“去洗个澡睡个觉,天亮再走,我不动你。”
南程月:“……”
众保镖:“……”
不是,当着这么多人说这种话,他这人简直……魔鬼啊!南程月捂脸,她的厚脸皮都快要熟透了!魔鬼!
她转身就往楼上跑,回到她之前住的那个房间,虽然她在离开的时候就拿走了所有她带来的东西,但还是有几套南永森让刘美娟给她准备的华丽裙子,用来讨好她这个战家媳妇儿的。
南程月洗了个热水澡,裹着浴巾看着铺在床上的浅紫色蕾丝裙子,嘴角挂着一丝自嘲,难怪,爸爸对待她和南燕妮,差距十万八千里。
她最终也没穿那裙子,就裹着浴巾爬上床裹上被子,将她打湿的衣服一件件的都拿来用吹风机吹干,连头发湿漉漉的都没时间去管。
等她好不容易穿上自己的衣服,天色已经蒙蒙亮了,雨也停了,她困得要死的打了个呵欠,肚子饿得咕咕叫。
哎,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昨天她走得太急,背包没带,手机被抢了,钱也不知道掉哪了……
她郁闷的抓抓乱糟糟的长头发,随便用手拨弄了几下就打开门,没见到外面有人,便摄手摄脚的悄悄往楼下的厨房而去。
没想到,厨房里竟然亮着灯,一抹高大的身影正有条不紊的端着平底锅,煎着荷包蛋,黑色衬衣挽起到肘间,露出的小臂白皙紧致,线条流畅。
南程月被这场景惊悚到了,立在门外目瞪口呆,一时忘了躲避,就那么直直的跟男人瞥过来的视线相撞,瞬间如同火星撞地球般,惊得南程月心虚的后退了好大一步。
战靳枭剑眉轻蹙,凉凉瞥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洗手,拿过去吃。”
南程月:“……有我的份?”
她舔舔嘴唇,这香味,这卖相,她本来就饿的前胸贴后背,现在肚子就一直咕咕咕的叫着,根本停不下来!
战靳枭薄唇隐隐一抽,将意大利面捞起来,手势娴熟而优雅,“或者你不想吃这个,想吃其他的?”
他挑眉看了她一眼,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更是邪魅得撩人,南程月瞬间脸红脖子粗,斥道:“流氓!龌蹉!下流无耻!”
战靳枭轻哼了一声,继续做手上的事情,语气淡淡:“自己乱想,还骂人,还想不想吃早餐了?”
南程月:“……”
这不是废话么?她南程月是那么要面子的人吗?面子哪有早餐重要啊!于是立刻冲进去端起两份之中分量最多的那一份,她快饿晕了!
战靳枭对她的举动,不做任何言语上的表示,只是又默默的下了一把意大利面。
南程月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就靠在流理台边握着叉子一边吃,一边打破尴尬的问:“你竟然会做饭,还做得这么好吃,大总裁不是都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么?”
战靳枭面无表情的搅着面,说:“这是生存的基础,像你这样,把你丢到孤岛上活不过三天。”
南程月老脸一红,不服气的争辩:“我不就是不会做饭嘛,我会游泳啊!我可以下水抓鱼!然后做刺身吃!还能饿死不成!”
不会做饭她也不想的啊,可是这个真的能靠天赋,她做出来要不是烧焦就是半生不熟,后来就失去信心到现在也只会下面条而已。
战靳枭无语的看着气红小脸的女孩,腾出手在她乱糟糟的头顶揉了揉,“你吃的不是鱼,是寄生虫。”
“……”南程月默了默,皮笑肉不笑的挑起面条搅啊搅,递到他嘴边,坏坏的问:“是不是像这样的虫子?”
战靳枭面不改色,直接张开薄唇一口吞了,自然而然的咀嚼着,“再来。”
南程月:“……算你厉害!”
她恨恨的抱着她的早餐躲一边去,疯狂的吸溜,口齿不清的含糊问:“你那些保镖呢?是你给他们做饭吗?有你这样的老板真是福利!你还招人吗?我可以,我可以……”
南程月卡住了,还真不知道自己除了教人游泳,还能做什么,而想到教游泳,就想到那次海上,她以为他溺水给他渡气,真是……
战靳枭无语的看着不知道又在想什么而耳朵发红的女人,他做早餐?天知道,他有多少年没进过厨房,要不是他昨夜就让唐远他们离开了,而这女人又不会做饭……
“我吃好了!你……你吃完放那儿,一会儿我来洗碗!”
她尴尬的咳嗽一声,想到他又是给她做早餐,又是救她于危难的,的确帮了她不少,而她连做个梦都在啃他占他便宜,很不好意思,而且,她还得有求于他呢!
于是,她跑到外面客厅等他吃完,闲得无聊就趴在沙发上数玻璃缸里面的金鱼,数着数着就眼皮睁不开了,沉沉的直往下坠。
战靳枭从厨房出来,就看到长发乱糟糟的女孩,穿着皱巴巴的劣质羽绒服,趴在沙发扶手上偏着脸闭着眼,睡得很熟,眼睫毛都没动一下。
他默默的站那儿好几秒,这才缓步走过去,将边上的毯子搭到她身上,因为倾身而离她那微肿的嘴唇更近,饱满的小嘴儿微微嘟起,像颗诱人采撷的红樱桃,近得似乎能嗅到熟悉的香甜。
鬼使神差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覆盖了上去,力道很轻的碰了碰,再更深的碰了碰,辗转反复。
“小妖精,点了火,你就休想再逃!”
……
南程月累极了,又洗过热水澡吃得饱饱的,这一觉睡起来格外的香甜,一觉就睡到大下午,太阳都快下山了。
她懵懵的眨巴了一下惺忪睡眼,忽然猛地从沙发上弹跳起来,肩上盖着的薄毯滑落到地上,被匆匆下地的她踩了一脚。
她低头看着那毛巾,眼睛又迷惑的眨巴了一下,捡起毯子四处望了望,试探性的喊:“傅颛?傅颛?”
没人回答她,不过倒是看到了茶几上放着一款手机,和一把钥匙,手机是她的那个,钥匙是南家的,以前她还是南永森女儿的时候没有钥匙,现在这里不是南家了,南永森也不是她爸爸了,她倒是得到了。
她不由嘲讽的勾了勾唇,没拿那把钥匙,把手机拿起来划了划,火急火燎的找到一个号码拨过去,那边也几乎是秒接。
“月月,我还有四十五分钟。”电话那边的蔺超,清越的嗓音显得有些落寞。
南程月心虚的呵呵了一声,急忙说:“超超你等等我啊,我直接到机场给你送行!我一定过去!”
她立刻拿着手机就想离开,可走了几步又倒转回来,风一样的跑到厨房里去溜达了一圈,发现洗碗池里面好大一堆,还真的等着她来洗呢?
南程月嘴角抽搐,但还是麻利的捞起袖子,快速的放水洗碗,虽然做饭不是她的强项,但洗碗这种体力活,她还是经常做的,很快就摞起高高的一叠。
整理好厨房,不过五分钟时间,她又飞速的冲出门,打车直接前往机场,连乱糟糟的头发都没梳,只得胡乱的对着手机抓了几把。
也正是因为看着手机,她才想起还有事没做,立刻又给紧急联系人打电话过去,“唐擎,战哥哥在做什么?”
唐擎看了眼在战家别墅的主卧大床上闭眼睡大觉的慕倾风,顶着战靳枭身份的慕倾风,站在他的角度说实话,“在睡午觉。”
南程月:“……”
行吧,她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又紧张的问:“战哥哥找我了吗?昨晚我半夜离开,战哥哥找我了吗?”
“没有。”唐擎继续说大实话,毕竟他只知道昨天半夜战靳枭离开,然后叫慕倾风过来,到现在战靳枭也没有回来的消息,找没找他怎么知道?
南程月闻言更郁闷了,“哦”了一声,说了再见就挂断了,心里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落,差一点,她或许永远都见不到战哥哥了。
她握紧手机,额头抵着魂游天外,直到司机提醒她到了,她才用微信支付了车费,又火急火燎的飞奔进机场。
而这个时候,战靳枭正顶着傅颛的身份,跟一个国外过来找他谈合作的大佬,在机场里的咖啡厅包间,透过玻璃窗,清晰的看到跑的脚底生风的南程月。
他离开南家别墅的时候,便派了阿威过来暗中保护南程月,之前就接到了阿威的电话,说南程月出了门,也听到南程月说了来机场。
他这才将谈生意的地点选在了机场里,选在了能看清外景的包间,虽然南程月穿得低调,但颜值好身材好,又活力无限的,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到哪都是吸睛点,引人聚焦。
所以不止战靳枭注意到,就连跟战靳枭谈生意的外国大佬也感慨道:“东方女孩,很有特点,这个地方,我很喜欢。”
战靳枭面无表情的搁下咖啡杯,冷冷的抿了下唇,“很抱歉,刚才那个女孩,已经有丈夫了。”
外国大佬:“……傅总?你怎么知道?你认识那个女孩?”
“西阳城众所皆知,无人不识。”战靳枭继续面无表情,忽然站起身来,伸出手:“临时有事,失陪,望合作愉快。”
……
南程月气喘吁吁找到蔺超的时候,蔺超还在被一大堆的粉丝围着,好脾气的蔺超并没有驱赶那些粉丝,却也没兴致跟他们合照,一直都低着头在玩手机。
当然,他是在微信上催促:“到了没?还没来吗?要不要我去接你?你到哪了?我会等你的,别急,你不来我就不走!不然我不去了?”
南程月根本没时间去看微信,见到那一堆人群就知道蔺超在那儿,直接给他打电话,“我到了,你出来,我过去会给战哥哥惹麻烦的。”
她现在好歹也算个名人了,虽然是靠着嫁进战家卖身求荣的不好绯闻而红的,她时刻谨记着,不能成为战哥哥的累赘,不能给战哥哥惹麻烦。
她过得如此小心翼翼,哪里还像之前无所顾忌日天日地的南程月,这让蔺超皱紧了眉头,清隽明朗的年轻脸庞上也没了笑容。
他让经纪人给他压制住粉丝,悄悄从侧边溜出去,跟南程月在卫生间附近没人的角落碰了面,南程月还在大口的喘着气。
“哎呀累死我了!好久没运动了!”她扯开羽绒服的拉链,现在天气逐渐的回暖,她是穿得有点厚了,不过她是为了省钱,没舍得买。
蔺超好笑又心疼,替她捞起披散的长头发,熟练的给她在脑袋上挽起来,还熟悉的从裤兜里摸出女生发夹给她夹起来。
南程月连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反而还很享受的拍拍蔺超的肩膀,“小超超你说你怎么不是女孩子呢?从小到大都喜欢给我编头发,以后你就用这招去交女朋友,一定成功!”
蔺超动作僵了僵,在她身后的脸色也微微凝滞,垂下纤长浅淡的眼睫,勾勾唇:“我忙着搞事业,暂时不会想这些,你别瞎动,会散。”
南程月故意摆了几下脑袋,咧嘴笑出亮白的小虎牙,“你不是在这吗?散了重新绑啊,还有三分钟呢!”
她可时刻注意着时间,连跟他告别都在分心,这让蔺超心里有些难过,屈指就去弹她脑门,“迟到这么久,做什么去了?”
南程月不好将昨晚发生的事告诉给他,打着哈哈问:“你的金牌呢?我还没摸呢!说好要把金牌给我睡一晚的!”
蔺超笑,正要说什么,忽然听见有人大呼了一声“蔺超”,然后那个方向涌过来无数的粉丝,吓得南程月当即就开跑,连给蔺超打招呼都没时间。
蔺超脸色倏地一沉,盯向那群朝他飞奔来的粉丝,烦躁的皱眉,再往南程月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忽然瞳孔缩了缩,浑身都僵硬了。
那个男人,一身纯黑色手工优质西装的男人,在远处冷冷瞥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的男人,是傅颛!他怎么也在这里?
蔺超想追过去一探究竟,奈何粉丝太过热情,热情到他头疼,只得转身往反方向跑了几步,给经纪人打电话。
而南程月直接一路飞奔的跑出了机场,见没人追来才靠着冰凉的柱子大口的喘气,连她那被蔺超挽得美美的丸子头,也跑散开了,又成了一团乱糟糟,更别说不知道掉哪去的发夹。
她觉得挺不道义的,于是拿出手机给蔺超发微信,想给蔺超道别的,一打开就是蔺超发来的一连串聊天记录。
她听着,不由笑起来,心里暖暖的很感动,此生有这样的一个好哥儿们,足矣!
她按着手机,编辑着道别的信息,还有鼓励的词语,好长一段,可惜还没发出去呢,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冷哼。
熟悉的清冽的气息,混合着薄薄的烟草味,伴随着男人从后面绕过来的颀长伟岸身躯,单臂将她壁咚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