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喻川这才把毛巾扔回了盆子里,然后伸手把那封信拿了起来在,展开一看后,眼底的神色划过一抹异色,半响后,有些怔然的说不出话。
林归晚看出他神情有异,不由得便也凑近了去看,这一看却是惊讶到了极点,有些说不出话来,阿言这封信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堆,却没有一句废话,前面一页交代了她和封念谨的遇见以及,相爱,但最后当然是爱而不得的一个场面,也点明了她现在怀有身孕,身体不好,让他们不要费尽心力前去救援。
而后一页则是写了封念谨从她哪里拿走的蛊毒,自然便是给皇帝下的哪一种,后面还点了解蛊的办法,以及能让皇帝清醒一阵子的办法。
两个人看了这封信后具都是长久的沉默,半响后,林归晚才低低的叹了一口气:“阿言也是个苦命的女人。”说罢,她的眼睛便紧紧的闭了起来,从信里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来,阿言对封念谨是有爱意的,但这样的爱意却被那样一个以权力为主的男人给磨平了。
封喻川揽了她的肩头,两个人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半响后,他才轻声开了口:“该救的,还是得救。”他声音低哑,显然也是为了阿言这样的一个女子可惜,但他也仅仅只是感慨而已,对于别的女子,他从来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感受。
沉思了一会儿后,他便道:“我这两天查了礼部尚书家里的情况,他的确是有一个小女儿,但是不受宠,长年待在院子里不出来,所以除了家里人之外没人知道那个小女儿长什么样子,而封念谨,在让皇帝下令指婚之前,和礼部尚书有着频繁的交流,被指婚之后,交流却骤然间淡了下来。”
林归晚这才知道他这两天忙来忙去的原来是在查礼部尚书和封念谨的关系,不由得眉头一蹙,脑海里迅速的运转起来,半响后,突然低声道:“你难不成是想说,封念谨准备让阿言代替那个小女儿,嫁给他?”
封喻川的嘴角勾出了一抹笑容,眼底竟是带着一抹幽暗:“我们不是早就判定了他要演一出偷梁换柱的戏码吗?我倒是查到了礼部尚书家的那个小女儿,那个小女儿还不知道他跌正准备把她牺牲出去,杀了她呢?”说罢他嘴角勾出了一抹嘲讽的冷笑。
林归晚想了一会儿后,突然低声开口道:“看阿言写出来的这封信,恐怕她也是不知道自己即将被换一个身份,嫁给封念谨吧。”
他一叹,有些无奈的道:“确实是不知道的。”说罢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些无奈的道:“所以,该救的一定要救。”
两个人彼时却都是安静了下来,自然是要救的,但是不知道该如何救,封念谨那边防范得太严了,他们想动手也找不到法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归晚脑海里骤然间闪过一抹光亮,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压低了声音道:“封念谨的王府里动不了手的话,我们就从礼部尚书那里动手吧。”她眉毛挑了起来,眼底隐隐的闪着光亮,又道:“既然是偷梁换柱的话,那阿言总要从礼部尚书的府里出嫁吧,既然封念谨要偷梁换柱,那我们就也玩一把偷梁换柱,把真正该嫁的那个人,嫁过去,如何?”
话说到这里,她却是又苦了脸,自己把自己的想法否定了,叹了一口气道:“这个法子还是行不通的,毕竟这要伤害到另外一个女子,我们总不能因为要救阿言,便害了另一个人吧。”她口中所指的女子自然是指礼部尚书的小女儿。
封喻川看着她愁眉苦脸的神色没骂你的觉得有些好笑,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后,笑着道:“反正礼部尚书也是要她的小女儿死的,我们如此做的话,不就相当于救了她一命,也算是做好事了。”
林归晚被他作乱的手弄得有些烦,伸手就把他的大手拍开了,然后皱眉道:“怎么可能会是做好事,这不就是一只脚跨出了棺材,却是踏进了深渊吗?日子一定过得生不如死。”
“你怎么知道她的想法?”他掐她脸的大手被拍开了,便又换了个方向,捡了一缕她长长的发丝在指尖上绕着玩,声音里隐隐的带着笑意:“说不定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嫁进王府里了呢?”
林归晚眉头皱了起来,正想说一句‘怎么可能’的时候,却骤然间想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看向身边的男人,连他缠绕在自己发丝间的手指都忘了去拍。
他的眼底划过笑意,轻声开口:“我们算不算是夫妻同心,竟是想到了同样的一个法子。”顿了顿,又道:“只是我的行动可比你快得多了,专门找人问了礼部尚书家的那个小姐,人家说了就算是一只脚迈进深渊里,也要为她自己博一条生路出来。”
她眼底惊讶之色顿现,没有想到他在还没有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便已经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半响后,她轻轻一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继而道:“罢了,就这样吧,我们也管不到别人的想法。”
封喻川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道:“就这样吧。”顿了顿,他也不受控制的叹了一口气,又道:“也只能这样了。”
两个人又开始沉默下来,气氛一时间竟是隐隐的有些许凝重,封喻川不愿意她想得这般多,正想找点话题移开她的注意力时,余光看见了她放在桌面上的一把折扇,眉头不由得浅浅的蹙了起来,伸手把折扇拿了起来,展开一看便看到了一片壮观的山水以及扇面上提的两句诗。
他不由得轻轻一笑,声音清浅:“这把折扇倒是好看得很,提的这两句诗也是很又意境,你是从哪里陶来这样精妙的物件。”
林归晚自然是知道他想让自己开心一些,不由得便轻轻一笑,眼底隐隐的带着得意:“这可是云起亲自画的,说是要送给我的礼物,我便想了两句诗让他提了上去,怎么样,还不错吧?”
她明明听到他方才的赞赏了,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再多听两句,谁知道等了一会儿后竟是连半个字都等不到,不由得便抬起头去看,封喻川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