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那个朝代,子女不孝都是非常严重的失德之行,郁妲颜身为公主,本应是天下为人子女的表率,如今却被皇后扣上了一顶“不孝”的大帽子,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何况,刚刚她进来的时候,皇后话里话外都在称赞她身后的那个女孩是如何的懂孝道,如此一比较,自然要比郁妲颜高了一层。
郁妲颜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了一个在得体不过的笑容,带着三分愧疚与七分委屈,低声说道:“母后病了这许多日,颜儿本应守在母后床边尽孝,可之前每次颜儿去承熙宫探望母后,都会被承熙宫的宫人当在宫门之外,说是母后要好好休息,不能见颜儿。”
郁妲颜说着,偷偷看了看太后的脸色,一眼便看出了她掩在浅笑中的支持,便接着说道:“开始几次颜儿还没多想,可是被拒绝的次数多了,颜儿才明白可能是承熙宫的宫人知道汀澜宫阴寒,怕颜儿带了寒气害得母后病情反复。现在想想,倒是颜儿不懂事,应该执意去侍奉母后才是正理。”
巧言令色这种事,这要做起来,便没有什么会与不会的道理。郁妲颜原来不肯做,是她不屑如此。今日如果不是钟毓秀故意挑衅,她也懒得和她做这些口舌之争,这种胜利在郁妲颜看来实在是没有意义。
见郁妲颜推脱的干净,钟毓秀也懒得再而她纠缠,这才有继续和太后夸奖起身边的女孩来。
那女孩儿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衣裙,双眉细长低垂,双眼中波光流转,人坐在那里,虽没有说一句话,却自带一股风流的韵味。
郁妲颜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才让自己再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让自己装的想没事儿人一般。天知道她现在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发抖,每一根寒毛都竖立着,那股从心底溢出的愤怒,让她几次想冲出去把这个女人直接撕碎。
顾盼生,皇后不知道几杆子才能打的到的远亲,就在这一年被皇后接近了垣西皇宫,并且在她这个正妃还没有过门之前,便以侧妃的身份被皇上指婚赐给了永宁王。
就是这个女人,进入王府之后,用她的柔媚多情紧紧地将岳行川拴在了身边,以至于郁妲颜的新婚之夜,岳行川都是再顾盼生的房里,守着这个侧妃直到天明,而让郁妲颜在这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晚独守空房。
她用各种手段羞辱郁妲颜,让整个永宁王府的下人都把她当成真正的主子,而把郁妲颜当成空气一般,郁妲颜当然恨她,可是让郁妲颜真正恨她入骨的,却是蕈儿的死便是这个女人一手造成的。
前世的郁妲颜,只能把这事记在顾盼生的头上,可知今日郁妲颜才明白,这一切都是皇后早有的安排,而她的父皇怕是始作俑者,这些人都和蕈儿的死有关,那便都是她郁妲颜的仇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郁妲颜尽量控制着自己的眼神,可却还是常常不由自主的往顾盼生的身边瞟去。她眼中不能遏制的敌意,让顾盼生觉得十分不自在,只是现在的她在郁妲颜面前,也只能委屈的伏低做小,即便是在不自在,也只能忍着。
“颜儿可喜欢她?”钟毓秀突然对着郁妲颜说:“生儿入宫不久,我又一直病着,害得这丫头一直呆在承熙宫,我看她和颜儿年纪相近,不知道颜儿愿不愿意帮母后这个忙,陪着这个丫头在宫里转转?”
“她凭什么?”郁妲颜听到钟毓秀的话,突然笑了,还想钟毓秀是个胡言乱语的疯子,竟然会说出这样让人不敢相信的疯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