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郁云欢虽然常常端出一副公主的架子,但在青栀心中她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一点都不值得畏惧。
躲过脚下散落一地的瓷片,青栀又向郁云欢走近了几步,轻声说:“奴婢听皇上身边的小宫女说,西夷国太子要来我朝和亲!”
“和亲?”郁云欢皱着么头,怎么听都不觉得这是个好消息,厉声说:“你是想让本公主去那种风沙之地受苦吗?那里的男人粗鲁彪悍,即便是有王妃至尊,我也不想去哪里受罪。”
“公主当然不能去那里受罪,举西夷全国之力也不配拥有公主的一根头发。但是公主,她却可以去那里受罪,茫茫原野,风沙漫布,这不正是那个小贱人最好的归宿吗?”青栀的声音越来越低,可严重的兴奋之色却越来越浓烈,是要能让郁妲颜过得惨些再惨一些,让她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郁云欢面色稍霁,这当然和青栀嘴里涂了蜜般的奉承有关,但更重要的是,如果这能让郁妲颜和亲,那无疑是把从岳行川身边带走最好的方法。
放眼整个垣西,郁云欢还真的想不出谁有这样的胆量,敢和永宁王抢女人。
但如果是和亲就不同了,在家国大义面前,小情小爱又算的了什么?到时候即便是永宁王不想放手,也绝无可能了。男人本就薄情,郁妲颜走个一年半载之后,谁还会记得她呢。
越想越觉得连老天爷都在想办法来趁她的心意,郁云欢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脸上的戾气也变成端淑的温柔,她拉过青栀的手,用手绢帮她擦去额头已经半干的血迹,假装心疼的说:“你这丫头也是,我发脾气你也不知道躲着点,这真的把你打伤了我也心疼。”
青栀心中一阵恶心,这可能是她此生听过的最假的假话,倒是难得郁云欢能说的这般情真意切。
带着感激亦或是感动,青栀低声的说:“公主能消气就好,伤了奴婢不算什么,要是气坏了公主的身子,那奴婢才是万死不辞。”
青栀说话的语气虽然诚恳,但声音却压的很低。倒不是她额头受伤伤了气力,只是她这话说的声音太大,让她自己听得真切都会觉得恶心。
“找太医看看额头上的伤,可别留了罢,需要什么药尽管拿,早点养好了我还有大事要交给你。”郁云欢的语气温柔,不了解她的人若是看到了,还真会以为她是个关心自己丫头的良善之人。
青栀捂着额头离开了郁云欢的寝殿,却没有发现门廊深处躲着的身影,知道青栀的身影完全淹没在黑暗中,郁静淑才带着小丫头从暗影中走了出来,嘴边挂着一抹似是而非的浅笑。
“你说的是真的?”
自从郁静淑在猎场被打,齐娅昕心疼自己跌女儿,便每日都来送些补养身子的汤水。也多亏了她上上下下的打点,差不多花光了她宫里所有能拿的出的现银,才让打在郁静淑身上的那三十鞭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场面虽然吓人,但郁静淑却没有真的受什么伤。
这也郁静淑也是起了齐娅昕的话才又起了巴结郁云欢的心思,谁知道一进瑶雪宫,便到郁云欢房间里发疯,郁静淑不想触这个霉头,刚想偷偷地离开,却不经意间听到了这个和亲的消息。
“当然是真的。”郁静淑靠在软塌上,说道:“娘,这可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你想去和亲?”齐娅昕听了郁静淑的话,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连声说:“不行不行,娘怎么能让你嫁到那种蛮荒之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