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打这么多钱给她,她总要问问是不是打错了,不过钱都已经用了,就算是打错了,她也没办法还给他了。
电话刚响了两声就被接通,对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是在会议室。
过了十几秒,嘈杂的声音才渐渐散去,电话中响起祁旻一贯的开场白。
“有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的银行卡里突然多了五十万,我想问问,是不是打错了?”
祁婉婉捏紧手机,心头多了一抹紧张,千万别说打错,打错了她可还不起。
“你这是怀疑祁氏集团财务人员的专业性?”
祁婉婉一怔,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祁旻话中的意思,顿时心头一松。
“没有,我只是……”
“以后,你每个月的生活费都会按这个标准发放。”
祁婉婉话还没说完,祁旻的下一句话就从话筒中传了过来,她心头一惊,以后她每个月都有五十万的生活费?这也太奢侈了!
刚准备开口拒绝,就听祁旻又道,“我这边有个重要电话进来,你要是没其他事……”
“没……我没其他事了。”
一听祁旻谈及公事,祁婉婉抱着不打扰他的心思,以最快的速度回复并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祁婉婉仍旧有一种不真实感,她现在所经历的就是一夜暴富的感觉?
正深陷不真实感中时,周蔓已经换好了衣服,走到她身边转了个圈,“婉婉,好看吗?”
祁婉婉被周蔓的问话拉回神智,目光落回一身红衣的周蔓身上,单排扣的直筒大衣穿在她身上显得高贵又大气,配以口袋上和侧摆上点睛的紫色花纹,尽显迷人的女人味。
“好看,就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一样。”
“我也很喜欢,就是太贵了。”
周蔓心痛地摸了摸大衣的面料,凑近祁婉婉身边低低道,“要不我们不要了,反正慕翩翩已经走了。”
“那怎么行,说话必须算话。”
祁婉婉唇边多了一抹浅笑,“你别想太多,安心穿着就好,要是真觉得贵,那你就努努力,将沈皓阳追到手,以后再给我买一件。”
“唉,那得等到何年何月啊……”
两人买完衣服,周蔓便拉着祁婉婉出了名流商场,赶往平价商场,直逛到下午五点,周蔓才买齐自己所需的东西。
临分开前,周蔓紧张地检查了一遍手提袋中的大衣有没有弄丢,当发现大衣还在后,她才带着笑容感叹。
“希望这不是我这辈子最贵的一件衣服。”
“绝对不可能,你就放心吧。”
回到居住的小区,祁婉婉刚上到三楼,便闻到了一股呛鼻的酒味,似乎是她对门家里散发出来的。
祁婉婉走到自己的租房门口,就见对门的房门正敞开着,一身酒味的萧旭蹲坐在玄关处,身旁摆了好几排空酒瓶,粗略估算至少有二十瓶。
发生了什么事,他喝这么多酒?
祁婉婉诧异地朝他看了几眼,正打算拿钥匙开门时,就听萧旭突然开口。
“看在邻居的份上,能陪我聊聊天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失意又可怜,祁婉婉心里虽不待见他,却也不好再向以前那样冷漠地对他。
“你怎么了?”
祁婉婉斜靠在门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问道。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萧旭唇边露出一抹苦笑,眼中带着惆怅,他拿起酒瓶猛灌了一口,才又道,“一个我被父母正式抛弃的日子。”
“被父母抛弃?”祁婉婉扬起眉,一时没明白他一个成年人被父母抛弃是什么意思。
“是啊,很可笑吧。”
萧旭眼神迷离地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察觉酒瓶空了后,又打开了一瓶新酒,慢悠悠喝着。
“我父母在察觉我有心脏病后,就将我抛弃了,那时我才只有三岁。”
萧旭伸出三根手指对着祁婉婉晃了晃,又着重强调道,“三岁。”
祁婉婉听了他的话,心头重重一跳,她也是三岁那年和父母走失的。
“你知道吗?”萧旭抬起头,蒙蒙的目光对上祁婉婉的视线。
“更可笑的是,我其实没有心脏病,那我父母为什么抛弃我,你想得到吗?”
祁婉婉一愣,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见萧旭又伸出食指对着她摇了摇,“我猜你一定想不到,只有我能想得到。”
“他们要么是很穷,要么是根本不重视我,一查出我有心脏病,连重复检查都不肯做,就定了我的生死,你说,他们残忍不残忍?”
话音一落,萧旭似乎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怒,又灌了自己一大口酒,祁婉婉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劝道。
“你少喝点。”
他父母残忍吗?她觉得残忍,可是如果她回答残忍,他心里只会更难过吧。
“不,我今天要是不喝酒,我就没法活下去了。”
萧旭摇头晃脑地站起身,祁婉婉见状,不自觉地往楼梯方向移了两步,她听说过喝醉酒的人容易发酒疯,虽然他很可怜,但她的安全也同样重要。
还是离他远点更好。
醉酒后的萧旭并没有意识到祁婉婉的防备,他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又道。
“你以为这就很惨了吗?我告诉你,并不……接下来还有更惨的。”
说话间,萧旭摇晃着身子往祁婉婉方向前进一步,祁婉婉不由得又往楼梯方向移了两步。
“你别动,有什么话你站在那里说就好,我听得见。”
要是脚步再移下去,萧旭倘若跟着她移到楼梯口,一个不小心摔下楼,她可付不起责任。
“嗝”萧旭提着酒瓶打了个酒嗝,拍着胸脯承诺道,“好好,我就站在这里说。”
“我跟你说啊,其实被父母抛弃的小孩命运也是不同的,有的呢,是被好心人捡走,从此衣食无忧。”
“可有的呢,就是被人贩子捡走,从此过着被人非打即骂的日子,比如我。”
萧旭重新蹲下身,扔下手中已经喝完的酒瓶,又开了一瓶新酒。
祁婉婉心绪复杂地看着他的动作,原来他也和她一样,落到了人贩子手里。
他所说的人贩子对孩子非打即骂,她感同身受,因为当初被人贩子虐待的事,她到现在仍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