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深深浅浅的，忽而抬手捋了捋洛南音耳边的发。

“并不是这世上每一个女子都如你一样优秀，不用依附男子而引得男子甘愿折腰；而是大多数的女子像连翘那个年纪便嫁人成家，像你这么一个年纪时便已经儿女绕膝了。”

洛南音眼神动了动。

殷羡道：“你把连翘留在身边，便真是对她好么。”

……

随后衡子一连数日都避免出现在洛南音的面前。

但洛南音知道，夜里衡子总会回来，或在连翘房间的窗边，和她细声说着话。

窗里窗外一对人，在廊灯的映照下，显得般配又凄美，那略显黯淡的灯火把衡子的黑色身影笼罩在墙边。连翘房里也没点灯，却探出了头，小脸秀气水灵。

要是衡子晚上不来找她，只怕她也无法安睡。

见连翘闷闷不乐的，衡子便迟疑着问：“是不是我突然向公主求亲，吓着你了？”

连翘鼻子一阵泛酸，道：“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都不跟我说呢？”

“嫁娶之事总要男方先提出来的，哪能跟你商量。”衡子宠溺失笑，又有些认真地问，“如果公主没有这般阻止，你会愿意嫁给我吗？”

连翘低了低头，呐呐道：“我，我还没有想好啊……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这样说着，犹自又觉得有些难过，“可是就是我愿意又能怎么的呢，公主不是已经拒绝了你么……”

她抬头，湿漉漉的眼睛犹如幼兽，惹人怜爱的，又道：“只是你不要怪公主，她没有恶意的。她只是不舍得我离开她，而且要是可以，我也想永永远远地陪着她啊。”

“你忘了，公主身边有世子。”

连翘点点头，吸了吸鼻子道：“也是，公主迟早有一天会和殷世子在一起的，殷世子是北渊人，未来公主会不会留在宸国都还不一定，会不会将我留在身边也还不一定。”

“嗯。”

衡子道：“我能够理解公主的做法，公主或许是怕我未来护不住你，所以才会这么严格的要求我，要不然也不放心把你交给我啊，不过我会好好努力的争取在宫中拿到权势，达到公主的要求，迟早有一天我会来迎娶你。”

连翘这才破涕为笑，又和衡子说了一会子悄悄话，在衡子连哄带劝下才恋恋不舍地回到床上去睡觉。

连翘的房间就和洛南音的房间紧挨着。

连翘和衡子说话的时候，洛南音就睁着眼睛看着床帐，尽管声音很小，她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一些。

大概求亲被拒这件事在连翘心里激起了不小的波澜，随后好些天里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洛南音，想要表达的情感也都被她藏着掖着，每日尽心尽力地做好自己的事，不让洛南音操心。

洛南音好像也很郁闷，一天到晚也很少话要说。

这天夜里，洛南音房里的灯还没熄，房门却被人敲响了。她身形动了动，还是移步到门前，打开了门。

门口连翘正抱着枕头，瑟瑟地站在那里。她眼睛又黑又亮，巴巴儿地看着洛南音问：“公主，我可以和你一起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