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冷静下来之后,连翘还是长久的沉默。
显然她一点都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即使现在他们很可能就要冻死在这个谷底了,她还是不想把自己的内心剖析出来给别人看。
连翘不说话,衡子也不催。
他知道连翘内心一定有心结,如果这次他能把连翘的心结打开,日后就不会有什么能阻碍他和连翘在一起的路。
天上不算明媚的光线,反射在园子里的积雪上,仍是有几分锐白刺目。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连翘才轻轻开口道:“衡子,你觉得彩玲姑娘这个人怎么样,不带任何偏见的说。”
衡子默了默,不知道为何连翘又将话题引到彩玲姑娘的身上。
他本就对彩玲无感,如果要他不带任何偏见的说出看法,他还真的没什么评价。
“我觉得她哪里好像有些奇怪。”
衡子想了半天给出了一个这样的回答。
连翘眉梢动了动,好奇道:“奇怪?她奇怪在哪?为何你还有公主都觉得彩玲姑娘奇怪,而我却没有什么感觉,而且你们也都说不出她到底哪有问题,难不成你跟公主一样,也仅仅是凭直觉行事?”
衡子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或许之前从来没有哪个姑娘像彩玲这般明目张胆的表达自己的心意。
他久居深宫,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更加知道人心的波谲云诡。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能证明彩玲有什么问题,但他就是有直觉,觉得彩玲接近他没有什么好事。
见衡子不说话,连翘原本提起的心又放下。
在她看来,衡子觉得彩玲有问题,也是带着个人主观的偏见,所以她把彩玲是否真的有问题这件事抛之脑后,半晌,又自顾自道:“其实我挺羡慕彩玲姑娘的。”
衡子垂了垂眼帘,应和道:“为什么这样说?”
连翘扯了扯嘴角,似乎很想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之前在上京的街头,你也看见我的娘亲了,想必我从小过得什么生活,你也有所耳闻。”
衡子微微抿唇,他确实一直都很清楚。
连翘笑道:“同样你也看到彩玲姑娘的爹,王大夫他有多么疼爱彩玲姑娘,以前小的时候娘亲总是嫌弃我是一个女孩子,赔钱货,说我爹讨厌我,那个时候我就真的以为我娘亲厌恶我是因为我爹讨厌我,但是现在看到王大夫对彩玲的细心,我才知道,原来娘亲以前骂我的那些理由都是胡诌的借口,她就是天生讨厌我。”
衡子静静听着,等她说完才轻声道:“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做到被所有人喜欢,也不会有人被全部人讨厌,虽然你的家人或许待你不好,但公主还有整个长乐宫的宫人对你都是真心实意的好,为何不多看看这些爱你的人呢?”
连翘苦笑道:“我若真的只是一个受害者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向别人索要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所有美好的东西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