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羡没说话,径直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火折子点了灯。
薄薄的纱灯被点亮,昏黄的光晕缓缓漾开,将他那墨色长衣镀上了一层暖黄。
洛南音看着他轻车熟路的样子,气得半死,指着他跳脚道:“好呀你!大半夜来我寝殿干嘛?看你这行云流水的动作,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吧!”
她的寝衣很松散,随着她跳脚的动作,衣服渐渐滑了些许下去,露出半截香肩,那满头的青丝还未完全干透,鬓角的碎发贴在侧脸,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其实按照古代来说,洛南音再过两年也该出嫁了,她虽然还略显青稚,但身形已有了少女的柔美线条。
殷羡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敛衣坐在了桌边挑了挑灯芯。道:“你手不疼吗。”
“你管我手疼不疼,别跟我说你半夜闯入我的寝宫就是为了问我手疼不疼!你当我傻啊,你休想转移话题……唉?等等。”
气急败坏的洛南音一愣,抬手一看,果然手掌处被划破了一道口子,正往外冒血冒得欢快。
“啊!我的手手手啊!”
洛南音尖声大叫,声音恨不得穿透整个长乐宫,估计她在叫一会,整个皇宫的侍卫都要来这集合了。
殷羡一个阴晦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射过来,直接掐灭了她的尾音。
看着那厮深晦的眼,洛南音赶忙止住了声,结果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个不停。
殷羡也没看她,直接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瓷瓶,道:“过来。”
正咳得满脸通红的洛南音见他拿出个小瓷瓶,第一反应就是这厮肯定是来给她喂毒药的。
戏本子中都是这样写的,被撞破秘密的反派都会给知情的人喂毒,以达到控制他们的目的。
殷羡端坐在纱灯旁,身姿笔挺修长,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沉稳冷冽的气息。
可这气息在洛南音眼里看来就是明晃晃的杀气!
她想都没想直接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道:“过来个大头鬼,你当我傻啊,竟然让我主动去送人头!”
跑到门边,一推门。
我勒个去!推不动!门又被锁了?
这厮是不是有金手指啊!为毛进屋之后还能从外面把门锁了?!
洛南音欲哭无泪,又赶忙跑到殿内的桌案上拿了个花瓶防身,虽然她知道这个花瓶的防御力为零。
殷羡看她在屋内跑来跑去,蹿上蹿下,似有些无奈,最终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你,你别过来!”洛南音拿着花瓶靠着桌案声音发颤,“你再过来我就喊非礼了!”
殷羡边走边道:“你可以喊喊试试。”
呜,还别说,她还真不敢喊。尖叫只会加快她的死亡速度。
夜色幽凉,屋内的熏香此刻愈发浓郁了起来,殷羡修长的身影笼罩下来,吓得洛南音手一抖,花瓶差点掉下去。
最终还是殷羡伸手帮她扶了一下,才没让花瓶掉下去。
洛南音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可她身后是桌案,桌案的边沿抵在她的后腰上,殷羡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