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小看我了,”他语气里有淡淡的讥嘲,“我做了,就没人会发现。”

“那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唐宛央笑意诚恳,“我想了想,这笔交易对于阿夜来说,并不划算。倘若阿夜帮助我,付出比得到的多，如此，我的良心上过不去。”

薛敏之盯着唐宛央的眼睛,漂亮的眸子一眯,微微勾唇，“宛宛，良心这种东西，实在很无用。”

“难道在阿夜的眼里,我是没有良心之人么?”唐宛央也笑。

“一开始我是如此认为,现在看来,好像是我错了。”薛敏之诚恳地道,“宛宛倒是个好人。”

最初，他通过停宴的调查，知道了清月庵里的事情。

小姑娘布置周全,骗过了柳夫人,仰着一张无害的脸,柔柔弱弱的说几句话,淌几滴眼泪,便将自己的目的达到。

十几岁的小姑娘,心机筹谋一点不差,像是从刀光剑影中厮杀出来,那时候他便想，小姑娘并非善类。

之后回了上京,眼见着她对付薛薇之流，对付继母,对付继妹，丝毫无惧,总是微微笑着就将别人的棋打乱。

她去岱乡，辗转处理段家的案子,面对张南垣的逼问,面对卞安公主的追杀,也不过是引诱着旁人落入陷阱。

他能看得到她温软外表下的冷酷心肠,但有时候薛敏之又认为,唐宛央并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女孩子。

薛敏之能感觉到她的善意,她的温柔和她的冷酷合在一起,让她整个人矛盾又具有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注意。

她像是竭力去甩掉一些东西,令自己成长为另一个人,但骨子里的烙印,却深深地留了下来。

她可能自己也没发现,自己身上的变化。

“阿夜这么说,倒是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她看着薛敏之,微微笑着,“一开始我也认为阿夜很是无情,可现在看来,好像是我错了。”

“没有人说过我是好人。”薛敏之挑眉。

“那我就是第一个。”她含笑以对。

不知为何,如今的她,比起从前来,像是又沉静了不少。薛敏之心中讶异一闪而过,他道:“慕衾寒炼药无人能及,你说的假孕药,她能做的出来。”

唐宛央眼睛一亮,只听薛敏之又道:“我也可让人出手,卞安可以服下这味药。不过世上没有白得的礼物。”

唐宛央道:“阿夜但说无妨。”

“赫连安和太傅不久后大约会举事,介时需要唐家分散赫连安一部分注意。”

唐宛央一惊:“这么快?”

“快么?”薛敏之一笑,“对他来说,已经很迟。”

唐宛央回答:“我知道了。便是阿夜不交代,一旦赫连安举事,父亲也会对付赫连安。太傅本就视唐家为眼中钉,一旦成功,必然要清算唐家。为了自保,父亲不会袖手旁观。”

“上次你的烤鹿肉,很不错。”薛敏之道:“得了闲暇,可以来府上,再多烤烤。”

唐宛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