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没人介意,唐宛央举起杯,与众人的酒碗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一些酒液也洒了出来,闻得到清冽的酒香。
果子露里面没有酒,只有清甜的味道,唐宛央放下杯。
令她觉得意外的是,她原本以为薛敏之这般矜贵的世家公子,也应当用小只的酒盅,未曾想到他也拿起酒碗,一饮而尽。
同沈醉的粗暴不同,薛敏之拿起酒碗,就像美人举剑,有种落拓的潇洒,却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更迷人了些。
果然,好看的人做什么都好看。
“我看大家都挺高兴的,长安,”安国公突然道:“你要不要唱一个?”
薛敏之的笑容一下子就淡了下来,唐宛央能清楚地感觉到,坐在身边的少年身子似乎僵硬了一下。
沈醉不觉有他,高兴的道:“唱一个,唱一个!”
“唱……唱什么?”唐宛央忍不住问。
话一出口,薛敏之就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唐宛央立刻感到了自己说错了话,却又不明白究竟是哪里说错了。只好掩饰般的端起酒盅,低头去喝酒盅里的果子露。
“我们长安,可是会唱戏的,”安国公自豪的道:“这上京城里,如今唱得最好的,也不及长安一小半!”
唐宛央:“……?”
她疑心是自己听错了,但安国公的声音如此洪亮,让人想要听错也难。
于是她又怀疑是方才他们喝的酒实在烈性,一碗就让安国公醉倒,开始说胡话。
但安国公的神情自若,一点儿也不像喝醉了酒的模样。
于是唐宛央便只好怀疑,是她自己喝醉了,莫非果子露也会醉人?这里面分明没有酒的味道啊。
唐宛央愣愣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酒盅出神。
“他曾跟随我师父待过一段日子。”沈醉看出唐宛央的不解,热心的为唐宛央解释,“我师父最喜欢的便是听戏,夜夜那时候年纪还小,师父就教他唱戏。不过平日里我们从未听过夜夜唱戏,只有一次。”
沈醉说起来,似乎还很回味似的,“有一次夜夜年纪小,喝醉了,就在酒席上唱了起来,唐大小姐,夜夜这相貌,这嗓子,要是唱起戏来,你想想,世上有什么人不会为他倾倒呢?”
唐宛央问:“……你们都听完了?”
“当然。”沈醉答得很是自然。
这些人居然还活着。
唐宛央心想,可见在薛敏之心中,是真的把这些人当做是自己人了。
否则换了别的人,唐宛央几乎可以想象,薛敏之肯定是毫不犹豫的杀人灭口。
因为他眼下的目光就像要杀人了。
薛敏之注意到唐宛央的目光,转过头来,唐宛央被他看的有些发麻,就见这漂亮的少年郎突然勾唇笑了。
他一笑,便如春天漫山遍野花开,只让人觉得晕头转向,在晕头转向中,偏他的声音带着凉薄,他缓慢的道:“你也想听?”
唐宛央一个激灵:“不想。”
说什么玩笑,她可不是沈醉,她不想死,她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