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段依依活着,会成为卞安公主心中的一根刺,提醒着林一凡曾属于段依依。对于占有欲极强的卞安公主来说,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再者,段依依要是活着,定然会一直追查奸夫一事,倘若被查出来此事被人陷害,难免生出波折。为了一了百了,为了除掉眼中钉肉中刺,段依依当然要死。”

“而林一凡,就更简单了,当他选择了袖手旁观开始,他就必然要对卞安公主做出的任何决定,表示顺从。他没有反对的资格,也许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想反对。”

真相令人感到残酷,夫妻之间竟然也能这般刀剑相向。

海棠看向唐宛央,这个陌生的女孩子语气温和平静,也不如自己激动,但不知为何,她的神态里,又让海棠觉察出细微的凉薄。

仿佛她是经历过那样的悲痛，如今才会这般坦然。

也许是这近一年来的奔波逃亡,实在是令海棠太过辛苦。

一个人承担着这般压力,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温柔的拉着她的手,告诉她可以分担,而她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要依靠过去,想要信赖,想要寻求一个同盟，不肯相信其中是否隐藏着目的和利用。

唐宛央道:“我想,当初你和杜鹃二人突然被官府通缉,也是卞安公主的手笔。她与京兆尹交好,买通官府做这些事轻而易举,能利用官府的名声给你们定罪并杀害,却又抹去痕迹,可见并非是正大光明的做事。”

“她实在是……太狠毒了!”海棠咬了咬牙。

“你家小姐当初将你们二人放出来,只顾着提防林母发作,却没想到卞安公主这一层,害的杜鹃白白丢掉一条性命,是她考虑不周。”

唐宛央叹了口气,倘若当初段依依再想的深一些,也许这两个丫鬟,就不必遭此厄运。

“唐大小姐,这话说错了。我家小姐待我们并无任何不妥,即便到了那般危险的技能低,还想着要保护我们。我们不过是奴婢,本就是为主子而生,何德何能让主子这般庇护。要怪就怪那对奸夫淫妇,做出这等杀气灭嗣的勾当,苍天若是有眼,得教他们下十八层地狱!”

“为何要祈求苍天?”唐宛央淡淡道:“苍天要是有眼,就不会让人间发生这等惨事。倒不如靠自己。”

海棠看向她,疑惑的问:“唐大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受谁人之托,但是我想问您一局,您是要帮咱们小姐平冤吗?”

“是。”唐宛央答道。

海棠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起身跪了下来,朝着唐宛央磕了两个头,道:“海棠是奴婢身,身无长物,没有什么能报答姑娘的,如果姑娘能帮我家小姐寻求公正,姑娘让海棠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

段依依已经死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按理说,海棠自由了,她不再是任何人的奴婢,可以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但她还是为了段家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