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过去,再回来的唐宛央,却让府里所有认识她的人都看不透了。
她冷静,温柔,总是带着柔柔的笑意,但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却没人知道。
她不再哭了,她甚至连“害怕”“委屈”这样的情绪都没有。无论遭遇到了什么,她也只是笑一笑。
好像根本不在意似的。
“是了……”一片寂静中,萧怜秋的声音响了起来,她道:“宛儿回到府后,的确是同从前大不一样了。性情比从前变得稳重,却不像个十四五岁的姑娘。清儿年纪与她相仿,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而且我记得,宛儿从前喜欢吃荤食,如今却是吃青菜多一些……很是不同。”
这就迫不及待的想往她身上定罪了么?唐宛央冷眼看着萧怜秋一桩桩一件件的数落自己的不同。
她没说一句,院子里的人面上的疑窦就增加一分。
她和过去的唐宛央,当然是天翻地覆的差别,所以萧怜秋要找她们的不同,轻而易举。
这些怀疑,唐老夫人和唐修谨一定也有。
只是他们不如萧怜秋记得清楚,而萧怜秋在这时候说出来,无非是让大家更相信冲虚道长的话一点。
唐宛央不回嘴,也不辩驳。
等到萧怜秋一桩桩一件件说完了,忧心的看向唐修谨:“这么说来,宛儿的确是同从前大不一样……老爷,我可不是在怀疑宛儿真是什么邪祟。但这一切都是为了宛儿,为了唐家着想。便是宛儿真成了什么邪祟的宿主,道长也一定有办法将邪祟驱赶出来。到那时,宛儿不就没事了么?”
唐宛央道:“母亲。”
萧怜秋朝她看来,眼里甚至还有点泪光,看上去,还真是一心为她着想的慈母。
但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像是害怕被邪物沾身。
关于做戏这回事,唐宛央私心里也很佩服萧怜秋。萧家的人,似乎都擅长逢场作戏。
“母亲自来慈爱,不管唐宛央是不是真的邪祟,给唐宛央说话的功夫,总还是有的吧。”
唐老夫人看向唐修谨,唐修谨盯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女儿,道:“说吧。”
“道长说的没错,人的性情喜好一夜之间的确不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我离家去往庵堂,不是一夜,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月两月,是两年。”
“两年时间,不能称之为短吧。”她笑盈盈的看向冲虚道长。
对上女孩子柔和的眼神,冲虚道长心头诧异,却也还是点了点头,道:“是。”
“很长的时间,许多事都发生了变化。母亲所说的我与三妹妹年纪相仿,性情却天差地别,且不说人与人之间,本就有各自不同,便是要我与三妹一样天真烂漫,对我来说未免也太苛刻了些。”
她唇角的笑容一如既往,“对我来说,吃不饱穿不暖,都是生活常态。这样的境况下,请恕宛央无能,实在难以天真烂漫的起来。”
这话说出来,唐老夫人只觉得脸上都有些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