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有人从外面招来的,也许是有人带了不干净的东西,引的上面的邪物寻迹而来。”
众人面面相觑。
唐宛央只冷眼看着,仅凭这点,也只能哄哄下人,至多闹得人心惶惶,还不至于让人完全相信冲虚道长。
至少唐修谨此刻,面上并未相信的神色。唐宛央晓得,这不仅仅是因为唐修谨本来不信鬼神,还因为唐修谨认为,陈季氏插手唐家家务事,是打了他的脸。
不过也没什么差别就是了。
方氏问:“道长,眼下可怎么办呢?”
“无事。”冲虚道长道:“容贫道先探清楚,邪祟从何而来。”
此刻,道台已经搭好了,道童将桃木剑、铜钱、红线、朱砂,还有刻着奇奇怪怪符文的黄纸,铃铛等东西都各自归位。
中间有一处四方形,四角插了铜做的细柱子,柱子与柱子之间,都绷紧了用朱砂染红的线。恰好围成了一个四方形,每条线下,又都吊着细小的铃铛。
此刻无风,冲虚道长就站在这四方形的中间,一手持钱做的长剑,靠着八卦垫席地而坐,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是些什么。
唐宛央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穷人们抓不起药,有时候小孩子病重了,关心则乱,就去找所谓的“神婆”。
那些神婆会根据穷人们的家境来索取报酬,而能做的事无非也是在人家里“做法”,念叨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逼人喝和了香灰的符水什么的。
这样的把戏,其实很容易便能知道结果。
那些神婆通常一开始,还偷偷地到,死性不改。但次数多了,百姓们也就明白过来,神婆本就是骗人的伎俩,不再上当受骗了。
不过……她的神情慢慢冷下来,她不会以恶作剧打断冲虚道长的“作法”,那也太过抬举他了。
她得看着他把全部招数使出来。
冲虚道长念念有词了一会儿,突然,不知怎么的,那绷在柱子上的细线下吊着的铃铛,突然慢慢的有了动静。
此刻无风,众人站在院子里,都感受的分明。但愣是眼睁睁的看着那铃铛,先从细微的晃动,到渐渐急促起来,清晰到每一个人都能听见,而且越来越大。
唐念清有些胆怯的抓紧了萧怜秋的衣角,她不知道今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只晓得今日大约唐宛央要倒霉,就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来看唐宛央出事。先前听冲虚道长说有邪祟一事,她本来就有些害怕。这会儿,见无缘无故的,铃铛自己响了起来,更是害怕。只觉得院子里冷嗖嗖的。
今日天气本就奇怪,黑云沉沉,院子里点燃了道童点着的细香,烟气缭绕,却越发显得鬼气森森。下人们不由得都靠近站了一点,就连红袖和白雪,都觉得后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人群后,叶姨娘忍不住握紧拳头,只觉得掌心之间都是黏糊糊的。
她实在太紧张,留了太多汗。然而她心头终究不安,又朝着唐宛央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