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传言没甚么根据,且卞安公主和段家也没什么往来,因此说的时候,并不能找到切实的根据。
但说的人多了,渐渐整个上京城的人都知道。
听说赫连安的人派人去查传言的源头从哪里出来,可传言的人却在短短时间里消失无踪。
上京不是岱乡,赫连安做不到张南垣那般让上京城的人“道路以目”,最多只惩治了几个公然谈论卞安的人,至于私下里谈论的人,却是不能一一处置。
毫无疑问,放出传言的人,自然就是唐宛央了。
唐宛央今日是去看张南垣处刑的。
她其实不大愿意看这些血腥气十足的场面,但段依依坚持要来。
唐宛央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单独出来,便陪着一起来了。
每每想起来张南垣做卞安的走狗,在狱中如何折磨段朝,以至于段朝变成如今的模样,段依依就不能释怀。
因此即便血腥,她今日还是要来看张南垣处刑。
张南垣过后,就是卞安和林一凡。
菜市口围满的都是看热闹的人群,岱乡的百姓还没有回去,每个人都到了。
他们往张南垣脸上扔石子菜苏,表达内心的愤懑。唐宛央和段依依远远的站在人群里,戴着斗笠,不让人瞧见她们。
在廷议上唐宛央的做法,狠狠地得罪了赫连安。
赫连安必定会寻机会报复,为了以防万一,唐修谨这些日子都不让唐宛央出门。
今日还是唐宛央偷偷出来的。
唐修谨那一日在廷议后,曾问过她,为何这桩案子里最后牵扯到的竟是卞安公主。
一早对唐修谨所说的,并非卞安公主而是太傅宋仲南。
直到廷议开始后,听到卞安公主的名字,唐修谨惊诧不已,倘若早知道此案和卞安公主有关,唐修谨决计不会任由唐宛央如此行动。
唐宛央只道:“父亲,此案的确和太傅宋仲南有关,只是比起宋仲南,卞安公主的信件更是准确。廷议上的事您也瞧见了,宋仲南帮着赫连安,是赫连安的人,说卞安公主还是宋仲南,到头来,都是一样的道理。”
“可最后卞安公主也并未落实罪名。”唐修谨道。
“是么?”唐宛央当时只回答了一句,“可是父亲,再看来日,这罪名,总有一日会落实的。如今咱们就只当提早知道了结果,至于日后,走着瞧就是。”
唐修谨仍是不信,但此事到了现在,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况且唐修谨也看的清楚,奉昀帝那一日在廷议上的态度,分明是偏向于唐宛央的。
或许就是希望利用段家一案来打压赫连安。
奉昀帝的态度,唐修谨无论如何都不能装作不知道。因此也只能将此事作罢。
唐宛央皱了皱眉,红袖纵然平日里也算胆大的,但看到行刑的画面,还是捂住了眼睛。
倒是段依依,一眨不眨的盯着张南垣,直到他咽气。
张南垣的党羽已经一网打尽,奉昀帝也重新任命了安阳岱乡的新县丞,这位新县丞唐宛央虽然不是很了解,但至少有了张南垣的前车之鉴,他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