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央眼眶一热,说不出话来。
段依依更是哽咽,侧过身拭去了眼角的泪。
父亲,您看,你的好心并没有被辜负。
剩下的几百来户人家,似乎不用一一去问询了。
突然涌出来的百姓,已经足够成为段朝的证人。
而这些百姓听到唐宛央说要进上京城为段朝翻案,纷纷表示愿意同往,这一下,便再也不必如之前担心的,人够不够的问题。
苏恪心中大快,拍着胸脯保证进京的车马食宿都由他一人出了。
红袖也十分高兴,苏恪得了空问唐宛央:“阿宛,现在咱们提前完成了任务,还要做什么?”
“都有这么多人,张南垣的人马又折了大半,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们对张南垣早就积怨已深,是时候让他们出气了。”
唐宛央道:“安阳的刑令迟早摇下来,既然张南垣喜欢在岱乡称王称霸,这一回,也让他尝尝被人称王称霸是什么感觉。舅舅,带着这些百姓去县衙们,我们要唱一出戏,叫‘绑官上殿’。
“我只听过‘绑子上殿’,没听过‘绑官上殿’的。”苏恪乐了。
“我也没见过,所以要好好见识见识。事不宜迟,我看张南垣得了这一头的消息,要盘算溜之大吉了,不能让他跑路,得将他抓起来。安心等陈子由的调令一来,便可押官进京。”
苏恪闻言,大叫一声“好”字。
他最喜欢的就是这般痛痛快快的做事,这些日子可算憋屈死了,现在终于能扬眉吐气,将他那个早就看的极不顺眼的张南垣抓起来,那可真是好事一桩!
“走走走!”苏恪迫不及待道。
……
……
县衙里,今日静悄悄的。
张南垣坐在屋里,等着人将他的行礼运送过来。
他不能从府邸里离开,因着此番逃路,他自知一路凶险,因此连最宠爱的小妾都没有带上。
只带了这些日子在岱乡做父母官时搜刮的金银财宝。要是让他府邸的下人,那些小妾发现他卷铺盖跑路这件事,一定会闹起来,到时候惊动了唐宛央一行人,他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张南垣在昨日得知唐宛央带着人一家一户的询问岱乡百姓是否愿意做证人的时候,就知道了唐宛央打的是什么主意。
难怪了,难怪唐宛央的人马能够不动声色的解决卞安公主的杀手,却不肯动他一根手指头。
现在想来,唐宛央既然连卞安公主都不怕,怎么会怕他这么一个小角色。留着他不肯杀他,是为了要救下段朝!
只有他活着,为段朝重审案子的时候,才会以自己的罪行帮段朝洗清冤屈!
想通了此事的时候,张南垣是又急又恨。
他当年被段朝赶出段家,他心中对段朝不留情面的做法深恶痛绝。
后来风水轮流转,谁让段朝得罪了卞安公主。
他将段朝丢到了牢里,没少吩咐牢头给段朝“好好”伺候一下。眼下春风正得意,半路上却突然杀出了一个丞相千金,还要为段朝平反,而且快要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