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纤巧道:“打扰了。”转身就往外走。

就这么……完了?

纤巧忙道:“唐姑娘……”

等唐宛央停住的时候,她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半晌才讷讷道:“也许岱乡的其他人……也如我这般……”

她说不下去了。

唐宛央道:“我知道,但不这么做,段老爷就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我很庆幸,段老爷过去帮助过岱乡的每一户百姓,三百六十八户人,听上去还是很有希望。”

“如果他只帮助过几个人,而那几个人都如您一般,那就真的令人失望了。”

顿了顿,她又道:“好好抚养长平吧,你既然付出了这么大代价,便不要放弃。”

唐宛央离开了。

纤巧低下头,长平牵着她的裙角,睁着眼睛,天真无邪,唤了一声:“娘亲。”

纤巧泪如雨下。

……

……

另一头,苏恪正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

这户人家很穷,住的是破草屋,可能是昨夜下雨又吹风,整座房子都摇摇欲坠,看着令人心酸。

苏恪从小身在巨富之家,还极少看见这般贫穷的人家,觉得很是稀奇。

许久之后,有人来开门,是个穿着风烛残年的老妇人,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棉衣,光是看着,苏恪都觉得冷。

那老妇人看见苏恪,却像是没看见似的,疑惑的问道:“有人吗?您是……?”

原来这妇人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

苏恪道:“老夫人,您儿子在吗?我来找您儿子。”

段依依写给苏恪的册子中,这一家人有个秀才儿子。

“你找文轩啊。”老妇人道，“他出去买豆腐去了,很快就回来,你找他什么事?”

话音刚落,外头就有人说话的声音:“娘,我回来了!”

莫文轩刚回家,就看见他家门前站着一个高大的汉子,待回头的时候,再看到那汉子匪气十足的模样,当即吓了一跳,差点连豆腐都掉了。

他犹疑地道:“这位大哥……”

“你就是莫文轩?”苏恪挑剔的打量莫文轩。

莫文轩如今都快三十了,还未成家,孑然一人。

也不怪其他,他家实在是太穷了。

而他又是个一心做学问的,只是考到了现在还是个秀才。

他头发有些乱,还长了些胡子,一身洗的发白的棉布袍,看人有些不清,还得凑近点看。

莫文轩道:“是啊。”

“我有些事情找你。”苏恪粗豪的道:“借一步说话。”

他要说服莫文轩做证人,自然不能让人年纪这么大的老妇人听见，就示意莫文轩到外面去说。

老妇人虽然也有些犹豫,却没有跟上来。

这家太穷,连个院子也没有,苏恪只得和莫文轩到屋后面的空地上说话。

苏恪道:“莫文轩,你知不知道段老爷的事情?”

莫文轩一愣,随即紧张的连连摆手,四下顾盼,道:“大哥……提不得,提不得!”

真是胆小怕事的书生,苏恪心中不屑,道:“怕什么?提了会死吗，放心,有我在,保管你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