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和往日有些不同,具体的也说不上来。仍然是温柔的,只是那温柔当中,好似翻腾出了一层刺,将要汹涌而出。
——
唐宛央坐在桌前,认真思考着去岱乡的事情。
事不宜迟,可她得找个借口,不然未免显得太过突兀,惹人怀疑。
可能有什么借口呢?
正想着,门外传来红袖的声音,红袖道:“三爷,您来了,我们姑娘在里面……”
小舅舅?
唐宛央起身,打开门,红袖还没说完,就见唐宛央自己先出来了。
唐宛央唤道:“小舅舅。”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苏恪自己走到屋里小几前坐了下来,大笑道:“阿宛,你不知道,大哥二哥他们去了织造场,织造场的人看了我们那鲛人泪,觉得可以一试。我看你说的那法子大约能成,如果真成了,咱们苏家除了流香锦以外,可能又要多出一种新鲜的布料。你可是大功臣!”
唐宛央勉强笑了笑,要是放在她去见如锦之前得知了这个消息,必然会为苏家感到高兴。
然而眼下她的心里全都是岱乡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没什么心思为苏家织造的事情分心了。
“那就恭喜小舅舅了。”唐宛央嘴上道,“如果真的成功了,此事最大的功臣应当是小舅舅才是。要不是小舅舅找到了那些鲛人泪,我也不会偶然想出这个法子。”
苏恪闻言,哈哈大笑道:“我就喜欢阿宛这一点,不居功!放心,大哥和二哥方才在织造场的时候,已经夸了我。还说此次要是成功,日后给我一支有武功的商队,一年到头可以多跑跑,看见些珍奇的玩意儿便淘回来。”
“我寻思着要不让长风那小子跟我一起去得了,他既有经商的头脑,跟我一道也许收获更多。况且男孩子应当多走走开阔眼界,成日在襄阳城窝着,成不了什么大事。”
唐宛央跟着笑笑,心不在焉道:“那也很好。”
“阿宛,你是燕京城来的,听说不久前的校考又是头名,想来是很有学问的人了。我就想着,如果鲛人泪做成的布料出来了,应当取个什么名字比较好?像流香锦那样,一听就能听出味道来的,又不落俗气的,你可有什么好提议?”
苏恪平日里毫不关系苏家的生意,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次有他发现的鲛人泪的功劳颇为自豪的原因,竟也管起这些小事了。还虚心向唐宛央寻求意见。
平日里,唐宛央是很乐意和苏恪交流这些琐事,从而拉近和苏家人关系的。
但是现在,唐宛央知道,每一刻流失的时间,都是机会。时间过得越久,对段依依来说就越不利。毕竟她也不知道,林一凡和卞安公主是不是在岱乡还留了后手。
前世,段依依收集证据,也是足足蛰伏了好几年。可是现在,唐宛央没有那么多时间。岱乡,是唯一的突破口。
段老爷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被害死。不管怎么样,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的吧。
“小舅舅,我有一事相求。”唐宛央打断了苏恪的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