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央笑道:“需要苏家做什么,苏家都会全力帮忙。一旦唐大人查出东西,便可上报回信给织室令。
“若是苏家的原因,大可以封掉苏家的织业。若不是苏家的原因,此事就复杂了,怕是中间还有别的阴谋,得交由知州大人查探。”
她说得不疾不徐,语气轻柔,却又暗藏锋利。
苏恪不了解官场中事,只听得一头雾水。
陈子由皱着眉头,隐隐约约觉察出唐宛央并非他想象中天真不知事的娇小姐。
而最为惊讶的是阮义帆,只觉得眼前的这位唐大小姐,和上京城中的其他贵女很是不一样。
至少没几位贵女会懂得这些流程。
唐宛央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告诉阮义帆,她并不是好糊弄的,让阮义帆不要想着在苏家的事情上动什么手脚。
之前是因为看在唐修谨的份上,阮义帆不得不对苏家客气。
但眼下唐宛央的一番话,却不由得让阮义帆心里也生出的敬佩。
当初这位唐大小姐回京时,可是人人唾弃,但人家愣是靠着稷下学宫的校考一举成名,还得了皇帝陛下的亲自授礼。
可见,有能耐的人到哪里都不差,即便身处困境,也能凭着自己杀出一条路来。
唐帆恭敬道:“那么,时间不容耽误,我们现在就去织造场。”
唐宛央一行人和唐帆离开了,陈子由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不安。
他有些烦躁的问身边人:“上京那边还没回信?”
“回老爷,没有。”
“真是一群废物!”陈子由骂骂咧咧的道,“再去催催,还有,”他压低声音,“要是再找不到二夫人和少爷,别怪我不客气!”
他的外室和儿子,至今仍没下落,陈子由怀疑他们是被人掳出安阳城,但眼下要应付织室令的人,想查起的话十分困难。
真是诸事不顺!他愤怒的将杯子摔在桌上。
——
苏家的织造场,就在安阳一处山底的空地上。
织造场里面已经没有人了,自从流香锦出事后,苏家的织造场已经暂停,不再织造布料。
原先的流香锦已经流入整个西晋各处,安阳城这边传的沸沸扬扬,却不知其他地方如何。
织布的机杼蒙上了一层薄灰,从门口走进去,诺大的织造场显得格外冷清。
苏杏儿和苏长风在织造场等待,见唐宛央他们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表妹,你们总算是来了。”苏杏儿喜道。
她是真的高兴。
总算是把织室令的人等来了,这些日子,苏家的人都睡不好觉。
苏启恒兄弟还被扣在衙门,明菁堂也关了门,整个安阳城都在传他们苏家的流香锦害死人。苏家上下都忧心忡忡,寝食难安。
如今织室令来了,就能查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便是真的有问题,也知道从哪里改正,而不是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束手无策的坐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眼睁睁看着事情越变越糟糕。
“表姐,流香锦在哪呢?”唐宛央问。
苏杏儿忙道:“在这里。”
她错开身子,露出身后一排整齐的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