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丞相的嫡出女儿”这句话一出来,人群霎时间沉寂下来。
安阳到底不是上京城,远在安阳的人,听到有人在上京城做官已经很是仰望,更不要说是一人之下的丞相。
这时候人们才想起,当初苏家的小女儿苏柔嘉,正嫁给了如今在做丞相的唐元柏。只是苏柔嘉去世的早,苏家和唐家这么多年来也不见得往来,安阳的人渐渐也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眼下唐宛央主动提起自己的身份,又想到苏杏儿之前唤唐宛央的那声“表妹”,再看唐宛央穿着打扮气度谈吐也不像是小门小户的姑娘,来闹事的百姓们就信了七成。
“就算你是唐家大小姐,也不能仗势欺人哪!”人群中有个瘦长脸的男子道,说完这句话,他就躲在前面一个壮汉的背后,似乎想要藏起自己的脸。
“对啊,怎么能仗势欺人呢!”
“唐家这是要护着姻亲苏家,官商勾结,沆瀣一气!”
瘦长脸的一句话,顿时又把人群点着了。苏杏儿担忧的看向唐宛央,苏家出事就罢了,人们把苏家和唐家联系在一起,给唐家也泼上脏水,唐修谨可是在上京城做大官儿,要是招来麻烦,这可如何是好。
苏长风也紧皱眉头。
唐宛央动也不动,只是含笑的站在原地,既不气急败坏的马上反驳,也没有惊慌失措。
她的笑容如水般温婉,目光柔和,但却仿佛有看不见的威严,让人对上她的双眼,便不自觉的安静下来。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唐宛央这才开口,她道:“我父亲最是公正清明,不然怎么做到现在的位置。各位,妄论朝廷一品重臣可是大罪。”
她的语气轻柔,却又如同带着看不见的刺似的。人群一下子没人敢再说话。
唐宛央继续笑着问:“请问各位,流香锦有问题一事,是从何处得知的呢?”
“成衣铺都在说!”最前面一个妇人回答道:“眼下安阳都知道了,陈知府都带苏家老爷回衙门审案去了!”
审案?
唐宛央心中冷笑,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心中越是清明,她面上的笑容也越是真挚,只是道:“我倒不知道,织造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衙门管了。”
这话没头没脑的,有人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宛央含笑开口:“安阳城里最大的官儿大概就是陈子由这位知府大人了。我看,陈子由官儿当得太大,连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都忘了。”
她对陈子由直呼其名,周围的百姓都惊了一惊,没想到女孩子竟然如此胆大狂妄。可转念一想,她便是当着陈子由的面叫其名字,也没什么不敢的,毕竟背后有个丞相老爹撑腰。
“若是死了人该陈子由管这不假,可我从没听过织造出了问题,还该他这个知府管。若是全都在安阳便也罢了,苏家的流香锦,并不只是卖给安阳人,上京也多是达官贵人在穿。如你们所说,流香锦穿死了人,若不是偶然的事,我想除了安阳的流香锦有问题,别的地方流香锦也有问题。”